宁瓷大震,她恐慌地后退了一步,离开了他的怀抱:“原来你都知道?!”
“是,我都知道。不仅我知道,父皇也都知道。但是当年,老祖宗的权势太大,我和父皇力量薄弱,根本无法对抗。但是现如今不同了。”燕玄一把拉住她的手,道:“这次阿木尔偷袭,直接损伤老祖宗的势力大半。我听父皇说,老祖宗身边的亲信也已经被拔除了三个。现在,她所能用到的力量很少。雪烟,这场被灭门的血海深仇,我一定替你讨回来!”
宁瓷苦笑一声:“我现在确实很想让她死,可她是太后,是你的皇奶奶。”
“她是金人,跟我没有丝毫血脉。”燕玄解释道:“虽然父皇小时候是在她膝下长大,但她也不是父皇的亲生母后。所以雪烟,你放心,只要她的势力不在,你我之间不会有任何的阻碍。”
一丝丝希望的光,彷如天边的那轮弦月,清朗月明,照亮了宁瓷心底被遮蔽多年的深渊。
“除了太后这里,还有一件事你得帮我。”宁瓷直接道。
“你说。”见宁瓷对两人的未来不再挣扎和逃避,燕玄开心地道。
“我曾听老祖宗跟她的亲信侧面提及过,她好像把一些不实的脏水泼在了我爹的头上,还让史官记下了。这段时日,我一直都在藏书阁里找,可是,我一直都找不到。”宁瓷担忧道:“我今儿还去了宫里的几处佛堂,也没找到。也不知是哪位史官大人写下的,这份史册现在藏在何处,我都想知道。我不能让老祖宗胡乱篡改我爹的身后名。”
“知道了,这件事交给我。若是实在找不到,到时候,她的势力全部被拔除之日,若她死活不说,我对她用刑便是。”
燕玄这么一说,宁瓷终究是全然放心下来。
果然,在这个人世间,她唯一能依靠的,只有燕玄。
只是,当她与燕玄话别,回到自个儿寝殿时,阿酒幽幽地出现了。
宁瓷吓了一跳,她看了一眼窗外,确保燕玄已经离开了慈宁宫后,方才问:“今儿太子来这里了,没发现你吧?”
“差点被发现。”阿酒虽是这般说的,可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宁瓷,丝毫不松半分:“他听到小屋内有响声后就冲进来了,不过,我那会儿翻窗出去了。啧啧,害得我的胫骨伤痛又加深了几分。”
宁瓷赶紧道:“快回去躺着,我去瞧瞧。”
谁知,阿酒却忽而对着她“噗通”一声,跪下了。
“你这是作甚?!”宁瓷大震:“赶快起来,你身上的伤还没好。”
“公主殿下,我知道了,你根本不是简雨烟,你是简雪烟!”阿酒突然哭着大声道。
宁瓷大震:“你……”
“世人都知太子殿下喜欢的是简家长女简雪烟,不是妹妹简雨烟。若非你不是简雪烟,太子殿下也不会几次三番地来慈宁宫里干等你,更不会今夜把你抱在怀里!”
宁瓷:“……”
“雪烟小姐,阿酒给您磕头了。”阿酒说完,便“砰砰砰”地直接又快速地磕了三个大响头:“雪烟小姐,当初如果没有您,我阿酒早就死于蛇毒了!”
宁瓷微微一愣,旋即,有一个很久远的记忆慢慢复苏了。
阿酒为她回忆道:“当年国都北迁入幽州,我跟爹娘原也打算北上来这里。但走到半道儿上,进了荒山,不小心被蛇咬了。本以为是无毒小蛇,谁曾想,还没回城,我腿脚上的咬伤就开始红肿乌紫了。所有的医馆都不收我,就连简夫人家的药堂也说我没救了,若非你当初说想用自创的针术试试看,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。”
宁瓷笑了笑,赶紧把她扶起来,道:“那是你自己福大命大,我也正好碰了个巧儿。好了,你身上的伤口很重,这几日几次三番地躲来躲去,可真的要加重了。”
“当初洛江河说,他要为你们简家报仇,我就这么直接闯进了皇宫,其实也不全是为了他。雪烟小姐,如果我身子好了,以后就在你身边守护你,帮你阻挡老妖婆的一切,好不好?”阿酒哀求道。
“这件事以后再说,现在,你赶紧回去躺着。”宁瓷终于冷起脸,故意严肃道。
以后的事会是如何,宁瓷不知,但从第二天开始,宁瓷发现,燕玄疯了。
他把街市上所有昂贵的胭脂水粉全都送到了宁瓷这里,又遣人送来目前最时新的各式襦裙,更让金匠重新打造数套漂亮的金簪首饰。
燕玄的这番大动作,惊得皇宫内外都知晓。
自然,也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