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接风晚宴还有几个时辰,燕玄打算去一趟慈宁宫,将这一喜讯告诉宁瓷。
谁曾想,宁瓷不在。
慈宁宫的侍婢们告诉他,宁瓷去了藏书阁。
燕玄抬脚便往藏书阁的方向走,可走开几步,却又觉得她就算去看书,也不会耽搁太久,不如就先去她的寝殿等她。
毕竟,他许久未归,想在宁瓷生活的地方多待一会儿,多看看她平日里用的物什,也是一件悦事。
宁瓷的寝殿干净且简单,没有奢华的物什装点,也没有前呼后拥的侍婢们张罗,只是干净简单的屋子,没有任何人作伴。
燕玄曾听说,宁瓷因自己是简家孤女,不是正统皇族血脉,拒绝了侍婢嬷嬷们的伺候,她只想每日悉心照顾好老祖宗就行。
想到这儿,想到太后在背后对简家做的那些罪孽血腥之事,燕玄的心,为宁瓷莫名地一阵抽痛。
好心疼。
他踱步进殿,只见,床榻边,唯有简单的一张案几,上面只有几本书册,两三支狼毫,和一盏油灯。
再看看寝殿内的其他摆设,都是最为简单无华的,就连姑娘家的梳妆台上,也没有多少胭脂水粉。
这样的规格,甭说正统皇家公主了,就连宁瓷在金陵城,作为简家长女简雪烟的规格,都是远远及不上的。
燕玄只觉得一阵心酸,自己作为太子,不仅连最心爱的姑娘的全家都保护不了,更是在自己缺席的三年里,让宁瓷过得这般苦哈哈的日子。
只要她嫁入东宫来,只要她成为自己的太子妃,他燕玄一定要给她全天下最好的用度!
不。
燕玄抬脚就往殿外走。
不是等她成为太子妃,而是现在就要给她全天下最好的用度。
燕玄要去准备,要为两人的未来,甚至两人的大婚一事,去做准备。
谁曾想,他刚一脚踏出殿门,忽而听见寝殿内,床榻后头传来一声闷响。
好似……那里头有什么动静。
许是多年沙场征战,让燕玄早已练就了对敌军行动的警觉,这会子,他只觉得,会不会有什么刺客埋伏在寝殿内。
毕竟,昨儿在午门那,企图射杀宁瓷的刺客到现在都不曾找到半分踪迹。
想到这儿,燕玄只觉得全身上下汗毛直立,疾步冲向床榻后头的那扇门扉。
“砰!”
燕玄一脚踢开门扉,目光霎时四下扫视。
没有人。
由于这事儿涉及到宁瓷的安危,燕玄前前后后都检查了一遍,没有人,确实没有人。
但是,这间屋子里,似乎有一股……若隐若现的药香味。
狐疑心刚刚上升了几分,燕玄的余光一扫,却见在一张很简单的长方形桌案上,摆放着几本药草相关的书册,旁边还放着一个个小药囊。打开药囊,里头似乎是一些晒干了的草药。
再看看桌案的一角,摆放着一些个小盒子,打开一瞧,里头都是金针。
哦,这里是宁瓷钻研针术和药草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