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刻钟后。
偏殿的门才传来响动,大太监和侍从紧跟其后。
沈聿偏向异族深邃的五官在烛光映照下更加立体。
向来具有威迫感的戾气褪去几分,随性地披着暗色裘衣,浑身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感。
温予白随众人一同行礼,在起身时嗅了淡淡而香甜的奶味,只是消散得太快,像是一瞬间的错觉。
同时吹进来的寒风,让温予白掩唇轻咳几声。
他收敛思绪,向殿下提起了正事-
寝殿内。
安然额间碎发凌乱,精致的脸蛋热度居高不下,眼尾带着明显的湿痕。
他瘫软在榻上小口喘息着,委屈得眼眶和鼻尖通红,布满咬痕指印的白嫩身子还在轻颤,似乎被一次性欺负狠了。
怎、怎么能用牙齿磨那儿……都说了已经没有奶水了。
可当时安然哭得可怜极了,口齿不清地胡乱求饶,眸底充斥着骇人侵占欲的男人充耳不闻,又凶又重,甚至大掌狎昵轻拢,羞人地掂量一下,哑声道:“撒谎。”
安然羞恼得快晕过去了,眸底氤氲着雾气,他没有说谎,这、这里明明是被男人故意玩大了的呜呜……
受不住而啜泣的安然有些后悔招惹殿下了。
要不是大太监徒然在门外出声禀报,让沈聿不得不暂时离开,泪眼汪汪的小猫还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。
安然枕在软垫上缓了好一会,蓦然想到了什么,小脸浮现顿时紧张的神色,他强忍着不适起身穿鞋。
他差点忘了,三更天要悄悄溜出去和李嬷嬷碰头。
前门有带刀侍卫把守,不太可能光明正大出去,安然犹豫地瞄向了一侧的雕花窗。
他刚一靠近,意外听见几个太监围在墙角,小声地说闲话。
“你们说,太子殿——”
另一个人赶忙打断,“还不改口,等着触殿下的霉头吗?”
那人讪讪道:“这不废储的圣旨突然就下了,还没习惯嘛。”
“说点有用的,冀州那地儿怎么样,明日可就要随殿下启程了。”
……
后面几句安然听了个囫囵,他愣愣立在原地,半天没都反应,满脑袋都是‘废储’两个字。
紧接着,胆小怕事的猫猫心虚到炸毛,慌乱得不行。
因为他不清楚这件事和自己有没有关系。
难道自己不小心向太后那边传递了什么重要情报,稀里糊涂害了殿下?
安然越想越心慌,都快没出息地吓哭了,他迫切地想去探探李嬷嬷的口风。
扒拉着另一侧的窗沿时,安然细白的手指吃力地发抖,好不容易借着矮凳攀了上去,鼻尖都沁出了细汗。
就在他艰难地翻越时,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惊得安然脚一滑,向外摔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