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调毫无起伏道:“宿舍很整洁,拿了优秀。”
语罢,不待安然接话,先一步转身离开-
等谢时启回来,已经是下午六点了。
他温润的眉眼间裹挟了浅淡的郁气。
完全没心情看表弟发来的莫名其妙的信息。
直到推开宿舍门,听见浴室里的声响,心底的烦躁才堪堪平复。
另一个舍友不常住寝室,一般回来前会提前打招呼,那浴室里的人肯定就是谢时启找了半天的安然。
谢时启下压的唇角微动。
还好。
小猫没走丢,只是先一步回了宿舍。
就在谢时启思忖着点什么外卖,一会再假装是合作方送的,骗着呆头呆脑的小猫吃掉的时候,隔着单层塑料门的浴室传来‘咚’的一声。
像是猛然踩滑摔倒的动静。
谢时启心下一凛,身体却比大脑快一步上前。
他隔着门,克制地发问,但低沉的嗓音仍暗藏一丝焦急:“怎么了?发生了什么事?”
没有得到回应。
甚至哗啦作响的水流声还没停止。
谢时启不禁往坏处想,万一是磕到脑袋摔昏迷了呢,他狭长的眼眸微眯。
情况紧急,谢时启直接撞开本就不结实的门。
“你——”
隔着缭绕的水雾,谢时启一怔,后面的话罕见失态地堵在了嗓子口。
安然是摔倒了。
姿势却格外的羞耻尴尬。
膝盖着地,白皙的皮肤被磕青了,整个人背朝着门跪趴着,似乎想自己爬起来,但地面太湿滑了,度数很高的眼镜又掉地上了。
安然臀部高高翘起,跪地摸索好久。
淋湿的刘海都被掀上去了,迷蒙的眼眸没有聚焦,漂亮得过分的脸蛋被热气熏得酡红,热水器的动静还阻隔了外界的声音。
直到门被撞开,安然才懵懵地回头。
更像一只被淋湿的流浪猫了,只不过褪去了灰扑扑的模样,好看得不可思议。
下一秒。
安然微微虚着眼睛,模糊地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,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。
他耳畔似乎一阵轰鸣,全身血液瞬间失去温度,冰冷的绝望将他整个人钉在原地。
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