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去何处?”
李承秉摆了摆手,并未回答,脚下却是越走越快。
……
肖稚鱼从花园回来,见巧儿吐了一回后面如土色,气色极差,便让她去休息。
巧儿不放心道:“我去将景春姐姐叫来。”
肖稚鱼道:“不用麻烦,如今在宫里,院外还有禁军守着,出不了事,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,你快去好好睡一觉吧。”
巧儿点了点头便去休息了。
肖稚鱼脱下外衣,躺下睡觉,可不知是不是刚才听见宫女嚎的那一嗓子,让她心有余悸,一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。皇帝对贵妃动了杀意,面上却还遮遮掩掩,背地里命禁军处置偷听的宫女。吴王畏惧皇帝之威,不敢惹麻烦,干脆利落了结宫女性命。
一个与贵妃是结发夫妻,一个是千恩万宠的君王,竟都是如此狠心薄情。
肖稚鱼心里一股寒意拢上来,想了许久渐渐有了些困意,这时耳边又听见隐约有些动静从远处传来。她半睡半醒想着,像是有许多人在走动似的。
念头闪过,肖稚鱼立刻睁开眼,喊了声“巧儿”并无回应,这才想起刚才已经让巧儿去睡了。她朝帐外看去,迷迷糊糊只觉得有黑影靠近过来,心里猛然打了个突,这时一双大手将幔帐撩起。
李承秉道:“别怕,是我。”
肖稚鱼屏住的一口呼吸这才吐了出来,旋即惊疑,“你怎么来的?”说着就要坐起,突然被李承秉一把抱住,他衣服上夹着一股冷意,让她缩了缩身子。
他低头就往她脸上亲来,道:“已经没事了。”
肖稚鱼还在想着他说的没事是不是皇帝气消将他放出来,不等细问,就察觉他的手不老实。
“你,”肖稚鱼没好气道,“身上那么冷,还有胡须扎人……”
李承秉不断亲在她脸上颈上,呼吸灼热而急促,听她提到胡须,伸手摸了摸下巴,果然一层短硬的胡须,这些日子在宫中被看管着,身旁只有个老宦官服侍着,自然不如在王府中时收拾的整洁细致。
李承秉方才在太极殿中,经历了一场看不见刀光剑影,心头身上一片冷厉肃杀。此时软玉温香满怀,仿佛将他心中某一处抚平了,便无论如何也不肯放。
“等明天再剃须不迟,”他低声哄着,“你摸摸,这箭在弦上,哪等得了……”
肖稚鱼没想到他如此急切,脸上身上很快一股热意席卷。
好一番折腾亲热过后,肖稚鱼身上全没了力气,被李承秉抱在怀里,她感觉汗湿不舒服,伸手将他推搡开,李承秉抓着她的手亲了一下,道:“等天亮了收拾收拾就回府。”
肖稚鱼吃了一惊,“陛下会答应?”
李承秉默然不语,将她鬓边一丝头发捋到耳后,声音听不出喜怒,“他会答应的。”
肖稚鱼敏感察觉这话有些不对劲,看了他一眼,刚才的疑惑又冒出来,“陛下怎会半夜里放你出来?”
李承秉见她杏眸睁得圆溜溜,眼角还残留一丝妩媚春色,心里微动,道:“父皇已经决定要退位。”
什么?肖稚鱼几乎怀疑听错,脸上全是不敢置信——当今圣上什么性子,对贵妃都能说舍就舍,能轻易答应退位?她越想越疑,好一会儿才道:“是你……做的?”
李承秉原本打算等明天大事定下再说,既然已经提起,便不再隐瞒,“昨晚下的诏书,木已成舟,不会更改。”
肖稚t?鱼长睫微颤,“诏书在哪?”说着坐起身,眼睛往床沿和地上散落的衣裳溜过去。
李承秉笑道:“诏书当然是给太子了。”
肖稚鱼微愣,过了半晌,才又道:“昨夜我好像听见外面有动静,这么说,你和太子早就有所准备?”
李承秉见她脸色忽然有些紧绷,伸手拍拍她的肩膀,“怕什么,宫里内外已全控制住,不会有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