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如梦扶了扶发上的芍药花,道:“是还不错,在这附近找找,好过比在外面白耗力气。”
肖秀邻揶揄道:“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想得到。”
正说话间,两个小沙弥端着茶水和糕饼果子进来。
肖秀邻见这两人年纪小,悄悄使了个眼色,婢女就向小沙弥套起话来,问他们最近寺里可有什么特别的人来。
小沙弥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,只说这两日来上香的人比平日多,其他的一概不知。
肖稚鱼见婢女问不出什么,提醒道:“六姐,这里的师父心善,再多添些香油钱罢。”
肖如梦看了一眼过来。
肖秀邻略想了想,道:“说的对,是该添一些。”
小沙弥生性单纯,见肖家人举止穿着就知道香油钱不会少,高兴的领着婢女出门。
屋中再无外人,肖秀邻笑着对肖稚鱼道:“还好带着你来。”
三人方才在寺里走累了,喝热茶吃些糕点垫肚子,又叫婢女几个分了去吃。
等了一盏茶的时间,婢女回来,将刚才出去一路走过哪里,见着什么都一一说出来。肖秀邻听说有个堂屋院子关着门,路过的时候小沙弥还有意放轻脚步,她眼睛一亮道:“这就对了。”
她理了鬓发,t?补了口脂,站起身随口道:“屋里闷,我出去走走。”
肖如梦抿着唇笑了下,也没在意。
肖稚鱼捻着一块素饼小口吃着,见肖如梦坐着没动,她略感意外地看去一眼。
肖如梦道:“看什么?以为我要和她一起去?”
在家中,肖稚鱼和肖秀邻姐妹走动的多些,和肖如梦还没怎么说过话,听姐妹间议论也知她脾气说话都有些特别。
“六姐不是冲着机缘来的?”肖稚鱼道。
“什么机缘,不过是族里长辈的痴心妄想,”肖如梦放下茗碗,朝窗外望了一眼,目光淡淡的,“再说以家中现在的光景,攀上了族里蹭着好姻亲能得些好处,我却落什么好?难道日日看别人脸色,做低伏小也算好?”
肖稚鱼微怔。
肖如梦扭过头来,忽然道:“我知道父亲管家时得罪不少人,你们兄妹不也厌憎他,这么多年不肯回来。如今他不在了,族里没人说他好,我那几位兄长,只懂吃喝玩乐,正事上半点靠不住,我真去攀高枝,还要担心他们多了依仗行事无所顾忌,反过来连累我,这种日子想想都累的慌。”
肖稚鱼万分意外,出来时听她说广济寺是和三伯父谈了条件,还以为她是寻了个借口,现在一听倒是真的。
肖如梦身后婢女听着有些着急,道:“梦娘,幺娘还小呢,说这些做什么。”
肖如梦不在意道:“有什么关系,家中谁不知道我说话难听,便是有人背后说嘴我也不怕。”说着,笑着看向肖稚鱼,“怎么不吭声,我知道你年纪虽小,却听的懂,不是八妹那样自作聪明的。”
肖稚鱼眨了眨眼,不去接这话,问道:“那京兆沈郎呢?”
肖如梦噗嗤笑出声来,“八妹告诉你的?”
不等肖稚鱼回答,她道:“不过才见过一面,他长什么样我都记不清了。”
听她口气冷淡,提起沈玄也无半点波动,不像是怀春少女,更没有肖秀邻所说的情根深种。
肖稚鱼想了想,有些明白过来,盈盈笑道:“原来六姐同大家玩笑呢。”
她心想:六姐从长安回来的时候,二伯父病故,兄长不得力,若叫人随便安排了婚事才是冤枉,她将沈玄抬了出来为难长辈,也是为了谈婚论嫁上争取更多挑选转圜的余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