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人成不了大气候,但在河东仍有根基,李承秉便派兵四处清扫,不断有战报传回来,大大小小打了几场的胜仗。
到了这时,肖稚鱼已经确定,叛军已是秋后蚂蚱,再难蹦跶几天。前世叛军能势如破竹一路打入长安,全是因为太上皇昏聩,边军势大,朝廷内动荡不安,这才引得叛军动乱。今生康福海发兵早了四年,不及前世准备充足,又早早死在举兵的路上,李承秉早作准备,这才有了眼下局面。
两世差别巨大,肖稚鱼想起过去,只觉得犹如大梦一场,不胜唏嘘。这时王应青来到门前,在院门前站住了,禀道:“许家刚才已入城了,正往府里来。”
肖稚鱼叫来婢女,换了身衣裳,收拾梳妆一番。过了没多久,许家的马车已停到门外。
许家来的是豫王的三舅父许崇,肖稚鱼不敢托大,到门前相迎。
一位四十许岁,斯文儒雅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下来,脸上带着淡笑t?,拱手作揖,向肖稚鱼行礼,口称王妃。
肖稚鱼忙三两步上前,回半礼,问了声安。
许崇忙摆手说不敢当,回头朝第二辆马车招呼道:“十一娘,还不快下来。”
门帘掀起,头梳双环的婢女先跳下来,随后回头搀扶出一位女郎,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,翠眉如柳,玉脸含笑,身材纤细窈窕,因天气热,穿着黄色短袖衫,下着团蝶百花裙,胸前皮肤如雪似的露了一片,是个少见的美人。
肖稚鱼看过去,许十一娘乖巧行礼,举止落落大方,是高门士族的气派。
许崇介绍道:“我这个侄女原是要去长安的,跟着我走了一段,路上不太平,我实在放心不下,便叫她一起先过来了。”
肖稚鱼笑着点了点头,招呼两人进去。
到了里面花厅坐下,婢女奉上茶水点心,寒暄过后,许崇叫人将带来的礼抬进来,道:“殿下奉旨带兵,来的匆忙,这儿没准备什么,王妃久居长安,定有许多不便,十一娘是个细心孩子,出门前就说要为王妃带些东西,这些都是她亲自挑的,希望能合王妃心意。”
许十一娘道:“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玩意,也值得伯父特意说道。”
肖稚鱼道:“表妹的心意最难得。”摆手让人收下。
许崇年长,又是长辈,客气收了几句后不好太过殷勤,便把话题交给小辈。
许十一娘聊了些家中事,让肖稚鱼了解些从前不知道的情况。两人说了一回话,她言谈不俗,气氛融洽。
到了用餐时分,肖稚鱼留两人用过饭,这才送客出去。
等许家一行人走了,肖稚鱼转身回去,婢女苏子脸上欲言又止,进了屋,倒了一杯茶,忍不住开口道:“王妃,许家怎么还带了未出阁的小娘子来。”
肖稚鱼瞥她一眼,“就你话多。”
苏子缩了缩脖子,没再多言。
许崇来了潼关后,四处走动,他虽无官职,只凭豫王舅父这一层,就无人敢怠慢。许十一娘隔三差五就来赔肖稚鱼说话,时间长了,两人亲近不少。
这日许十一娘回到暂租的宅子里,等着许崇回来。这一等就等到傍晚,许崇醉醺醺由随从扶着进来。
许十一娘叫人端了醒酒汤来,看着许崇饮下。
过了片刻,许崇酒醒七分,擦了把脸,对十一娘道:“你今日陪王妃解闷去了?如何,这些日子看下来,王妃可是好相处之人?”
243?第二百四十三章
◎回◎
许十一娘道:“我瞧着王妃是个好说话的,她身边服侍的婢女,都是这回在潼关添的人,做事有不合心意的她从不责骂,连高声说句话都没见过。”
许崇笑道:“肖家没有什么跟脚,她这样出身,是惯于施恩笼络人心。”
许十一娘摇头道:“可那边府里上下井然有序,她示人以宽只在小事上,仆妇在外不敢仗着豫王府的名头乱来。还有那个王统领,对王妃俯首帖耳恭恭敬敬,可见她不是个简单的。”
闻言,许崇这才脸色严肃几分,王应青奉令可调用豫王亲兵营,是豫王身边最得力的亲信之一,他想了想道,“看来王妃确实有几分手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