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而非村长,显然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话事人。
屠刀毫不犹豫地落下,教书先生终于开口:“放开他,我们愿意合作。”
刀尖倏地停在了最后一寸,白发青年冷漠地看向他。
“合作是刚才的选项,已经过期作废了。”谢云逐学他的样子,手指重重扣了扣桌子,“换个聪明点的说法。”
“……”教书先生咽下了一口耻辱,“我们愿意配合。”
“你们需要听话。”谢云逐再次帮他纠正,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,居高临下地把他笼罩在自己的的阴影里,“‘听话’的意思是:不能有所隐瞒和欺骗,必须竭尽全力地辅助我们工作。你们目前收集到的所有钟文归我们所有;这座学堂将成为我们的临时基地,未经允许不得踏入;我还需要几个人质,如果你们敢耍花招,那就从老的开始杀。”
“你这是欺人太甚!”村长的脸涨得通红,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糊满他的脸,“我告诉你,只要我在这里一天,我就绝对不——”
“哐!”谢云逐直接一脚踹过去,将他的太师椅踹倒,王村长仰面摔了个四仰八叉,发出杀猪般的惨叫。
“闭嘴,这里有你说话的份?”
教书先生仿佛没有看到村长的惨状,语气平稳地开了口:“就按你说的做。你想要谁作为人质?”
谢云逐喜欢和他说话,转头对着他语气便又叫人如沐春风了——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实在混账,连清理者们都不由侧目:
“我要村长大人亲自过来坐镇,再加上那三个名字里带‘逐’‘补’‘治’的婴儿。”谢云逐顿了一下,“另外再派一个奶妈过来照顾孩子。”
一共五个人质,直接抓住了夜村的命脉。那三个婴儿本就是生下来用来炼字的,一口气全被捉了过去当人质。
村长倒是没有表示反对,大概可能已经晕过去了。
“就这么办吧。”教书先生对阿牛阿马点了点头,“阿牛去把奶妈和孩子们带过来,阿马去叫所有人离开学堂,以后也不得靠近……”
有条不紊地交代完后,他才转向谢云逐:“我以为我也会是人质之一。”
“你那么能干,当然是要出来给我干活,”谢云逐摆了摆手,“还有我要的钟文呢?全部拿过来。”
“你猜得没有错,除了‘衤’以外,我们的确还找到了两个‘氵’。但除此之外,能用上的字就没有了。”
“没有了?”谢云逐挑眉,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?
“隐瞒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?”教书先生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,“等你们自己去找字,就知道有多难了。”
这老狐狸不好对付,谢云逐也不指望能一下从他嘴里套出话来,便笑道:“好,那到时候还要请先生多多配合了。”
人群乱哄哄地开始行动,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进来,是君大哥,左肩和右肩上分别立着一只机械老鹰和一只机械麻雀。他“哟呵”了一声:“这是都解决了?我刚刚才按照你说的,用无人机给所有的房子顶上安了炸弹。”
“嗯,解决了,”谢云逐淡淡地应了一声,“先别引爆,半夜里扰民,影响不好。”
“没想到这群乡巴佬那么不禁吓,”君大哥嘿嘿道,“本来我还打算炸几座房子玩玩呢。”
“留着以后慢慢炸吧,有的是机会呢。”谢云逐微笑,“君大哥,你去给乡亲们登记一下,哪家住哪里,到时候万一有坏蛋混进人民群众里,也别炸错了。”
君大哥拍了拍胸,“行,交给我吧!”
这是屋外刚有几个从昏迷中爬起来的村民,都听得面色如土,呜呼哀嚎——这一次来村子里的修钟匠,怎么和以前不一样,哪里像个人,分明就是一群阎罗!
这下哪还有人敢反抗,按照谢云逐的命令,所有人团团转地行动起来,事情很快就安排妥当:学堂里的所有闲杂人等一律离开,这个四面有围墙的地方便成了他们的临时据点。
一个照顾孩子的女人和三个婴儿也都送来了,分别在铜镜里照了全身,一个叫杨龍逐,一个叫李麟治,一个叫钱鳯补——据说第二个字取那么霸气,是为了强壮他们的躯干部分,好在双腿被砍掉献祭后,说不定还能活下来。
那个跟着来照顾的女人名叫春菱,低眉顺眼的样子,讷讷地一直没说话。奶孩子倒是熟练,一口气顾三个都顾得过来。
“从今天起,你负责镇守基地、看守人质,”谢云逐转向风子,“我们任何人发现不对就call你,不用犹豫从老的人质开始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