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上他饱含期待的目光,祁安生不禁莞尔:“虽然我很想说是第一种,但看施术者的措辞,第二种的可能性更高。”
别沧雪长长叹了口气。
抱住事件簿,他苦中作乐地说:“算了,反正这事儿也没犯到我们头上,老王那边破了一层认知篡改,大概也算躲过一劫,我们就当就没看过这篇记录吧。”
说着,他站起身,顺手拉了一把祁安生,笑眯眯道:“咱们回宿舍吧,你下午是不是有专业课?现在回去还能睡一个小时,养养神也好。”
“好。”
祁安生顺着他的力度起身,与他一起走向宿舍楼,心中则念头急转,暗自做了个决定。
*
李素真的葬礼安排在周六,这天下了一场小雨,从七点一直下到午后也没有停的迹象,延绵潮湿,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好像带着水珠。
王一戈上完香出来,安慰了几句哭成泪人的李母,正要离开,却忽然被不远处的男人叫住了。
李素真的父亲是南槐大学副校长李长生,年过五十,两鬓斑白,眉心有三道深深的丘壑,可见平时性格严肃,如今失去了女儿,面上也是肃然多过悲伤,王一戈对上他的视线时,背后突然滑过一股黏腻的凉意。
“李校长。”王一戈掩下心中的不自在,礼貌地点头打了个招呼,“有什么事吗?”
李长生声音微哑:“感谢你们来这一趟送素真,中午留下吃饭吧,就当是我替素真最后再宴请你们一回。”
“不用了,我……”
王一戈脑海中掠过莫名的预感,想也不想就要婉拒。但话未说完,他背后忽的又浮起一阵寒意,整个人像泡在涨落不定的冰冷潮水里,他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。
“王同学?”李长生往前走了半步,音量压低半度,像是疑惑的询问。
“啊,好。”王一戈梗着脖子,在越发不妙的预感里点了点头,“那就…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李长生微微一笑,眉心的褶皱展开了一些。
宿舍内,祁安生吃着午饭,别沧雪在一边抄君拓泽的笔记,君拓泽抱着电脑坐在床上写论文,氛围一如既往的和谐。
蓦地,君拓泽的手机震了一下,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,解锁屏幕漫不经心地扫一眼,表情瞬间变得极其难看。
“阿雪,安生。”他拿开电脑匆匆下床,文件都没来得及保存,“老王出事了,跟我去趟医院!”
两人一愣,忙不迭起身跟了上去,因为太着急,别沧雪还差点被球鞋绊倒,祁安生连抽三张纸巾擦嘴,甚至捏着纸团忘了扔。
三人匆忙赶到医院,正好赶上王一戈被从急救室推出来,转到普通病房。医生拿着病历叫住他们,跟他们简单说了下王一戈的情况。
“伤者被车头刮撞了一下,小腿和右臂骨折,右腰两道刮伤,所幸都不严重,腰伤也没有伤到内脏,好好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。”
别沧雪瞳孔骤缩:“他出了车祸?”
“对,他们这一批十二名病人都是车祸,他比较幸运,还没上车就被刮蹭,只是皮肉伤和骨折。另外十一个是上了车才出的车祸,他们坐的三辆车被一辆酒驾的小车追着撞,现在还在抢救。”医生没有多说,“来个人跟我去办住院手续和缴费吧。”
“我来。”君拓泽马上应道,又转向别沧雪和祁安生:“你们先去病房,我很快就到。”
“好。”
三人在走廊上分开,别沧雪两人急急忙忙进了王一戈的病房,就见他吊着腿在病床上昏睡,因失血而脸色苍白,平时总是精力充沛到惹人烦的人此刻虚弱无比,腰侧绷带上略略洇出的血痕更是刺目至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