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月早就回来了,等兰辞走了,老老实实进来负荆请罪:“夫人,小满说我做得不对。”
春杏心里说不怨她是不可能的。但她是兰辞的人。
她披上衣衫拉她起来:“你是好心,性子也直,我怎么会怪你呢。”
她想了想又道:“我骗世子说前几日没休息好,他已经信了。你这回可要替我保密。”
这不是小月想要的答案。她不解地看着春杏:“为什么?我护过许多贵女,以为自己参透一些男女之情,女眷们收了惊吓,应当向郎君撒撒娇,感情方能更甚啊。”
“我和她们不一样的,”春杏想了一会儿,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:“我其实很害怕,变成于他‘无用’的人。”
小月没有想到,这说法与小满不谋而合。她想,或许真是自己想错了。
第二日兰辞又回来用了午膳。
春杏提前让小厨房准备了几道他喜欢的西北菜,厨娘是南方人,做得还是偏淡了,面食也不够地道。
但春杏还是看得出来,他是很受用的。
兰辞人走了,小月正好当值,看见春杏一边打喷嚏一边坐在案前写字,她过去一看,发现春杏在写用膳时候,从兰辞那里问出来的口味和习惯。
小月心里自责极了,要是她不去多事,夫人就能好好休息几日了。如今并没有觉得世子回来看夫人,令她有多么高兴。两个人都受累。
春杏确实很乐观的,兰辞不喜欢她,没关系。她就当不知道,也当自己不喜欢他。
她毕竟欠了人情又收了钱财,总得尽一个下属的本分。
这么想心态就平和了许多,第三日兰辞回来用午膳时,给她从行宫带了一个御赐小铃铛,挂在帐幔的钩子上:“我明日就不用去行宫了,夜里回来的晚,你先睡。”
这铃铛不知什么材质,做得很精致,春杏拨弄了一下,清脆的声音像在人心上挠痒痒。
她躺下来看着铃铛,很沉地一觉睡到了下午。
小医侍已经在外面等着喝茶了,她带来了胡凌云的信。
春杏接过来:“先生怎么没来?”
小医侍害羞一笑:“我师父今日出诊了,他说你明日就该换方子了。胡解元刚好来,我想着干脆把药和信给你一起送来。”
春杏略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。
这小医侍,莫不是看上她家那个傻哥哥了吧?
拿到信,酸苦的汤药都没那么难以入口了,春杏将信读完,里面言简意赅地说清楚了整个循王府姻亲关系的来龙去脉。
这事还得从上上一辈说起。
兰太师的母亲钱氏,从儿子小时便有意撮合他与自己亲侄女小钱氏,两人青梅竹马,大了便由家人做主下了定。
后来不巧钱夫人娘家犯了错,为了兰太师的前程,逼他悔婚另娶了一位皇室宗亲郡主的嫡长女为妻,这人便是兰辞的生母。
但与兰辞生母成婚时,被兰太师养作外室的小钱氏已经有了身孕。兰辞已对兰太师倾慕,只能顾全大局,同意纳她为妾室。而这位小钱氏,就是如今的兰循郡王妃。
春杏津津有味地喝了一口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