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四平一惊,立刻小心地离开。
过了很久,老人张开眼睛,对钱伯说,他的大哥娶亲,娶的又是他妹妹,亲上加亲的事,让他回来吧。嗯。事先不必告知,算是爷孙一场,我送这孩子点儿惊喜吧。
钱伯愣在那里,他没想到老人会如此狠绝地惩罚凉生;更确切地说,他几句淡淡的话,惩罚了他们三个。
钱伯退下的时候,老人突然又喊住他,长长一声叹,说,算了。
钱伯松了口气,离开。老人望着空荡荡的宅院。
有灯光,却无一盏是为他。
他已经老了。
老到会顾念,会胆怯,会心软。
那一句“算了”,他是为死去的女儿程卿而顾念?还是为残存的骨肉亲情而心软?亦或者,是为大厦将倾鹿死谁手未定而突然胆怯……
亦或者,都是。
亦或者,都不是。
他是虎狼最好。
能贪吞掉程家,便也能守住程家。
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?
真好,他所最看重的两个孙儿,如今都已用各自的方式来向自己宣战,说明自己的眼光还算不赖?
老人苦笑,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
熊孩子啊……
229人不是金鱼。记忆是一辈子的东西。
房间内,我在试婚纱。
金陵说,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匆忙的婚礼。
八宝和柯小柔附和着,薇安最近失恋了,在一旁毫无反应地吃汉堡,柯小柔尽力绕着她,毕竟上次花店里一把火,差点被烧成渣。
八宝看了看柯小柔,突然说,她不会是怀孕了吧?
柯小柔高冷地白了她一眼,说,看我干吗?我又不是验孕棒。
金陵满头黑线,薇安依旧在吃汉堡。
在西方,新娘的婚纱,在婚礼前,只有自己的母亲和主伴娘可以看到,但如果我只要金陵看的话……八宝会敲碎我的头的。
我走出来的时候,金陵走上前来,看着我,眼里明明是笑,眼眶却又红红的,她说,姜生,你真漂亮。
然后,她抱住了我,紧紧地,说,你怎么就嫁了呢。
八宝对柯小柔说,你瞧!多感人!老天这是没让她俩同时爱上一个男人,要不,怕不是给拥抱,直接捅刀。
金陵说,闭嘴吧!中国好乌鸦。
送婚纱的两个小姑娘在一旁跟着笑,其中一个应该是婚纱店的经理,她问我,姜小姐,婚纱合适吗?需要改吗?裁缝师傅也来了,赶得及。
我摇摇头,说,这样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