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下来过夜?
虽然姜绒不想承认,但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。
一整天的情绪波动下来,从早上到现在,她基本上没怎么吃东西,而她的早孕反应,又十分明显。
咕噜,她的肚子非常应景的叫了一下。
很显然,陆沉渊离她很近,不会听不到这样尴尬的声响。
于是姜绒红着一张白皙的小脸,回过头去,端着手,假装满不在乎的回答了他:
“那好吧,我可以留下来过夜。不过我明天一大早起来就要走!”
“你似乎很习惯早起?”陆沉渊目光落在她身上,语气里却多了分探究。
姜绒点了点头:“对,每天早上,我都是五点起床。那是我一整天时间里,最有灵感的时候。”
其实早在高中时候,陆沉渊就知道她的这个习惯。
几乎每个早上,姜绒都是第一个,到达四楼走廊尽头,美术教室里的人。
她总是坐在窗边画画,身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,棉布的质地,异常温柔,袖口处不经意间蹭上一点炭灰时,像是雪地里落了一只蝴蝶。
乌黑的长发,习惯用一根浅蓝色的发绳松松地束在颈侧,只余几缕碎发俏皮地垂在耳侧和颈边。
她的皮肤在光下,总显得几乎透明,能看清脸颊上细小的绒毛。
画画的时候,喜欢微微抿唇,神情专注,长而密的睫毛低垂着,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乖巧的阴影。
光柱中,无数微尘像布朗运动的粒子,无序而永恒地漂浮。
但在陆沉渊眼里,姜绒坐在那片光里,却像一个被精心计算后,针对他放置的焦点。
整个画室里,散发的,都是她身上,近似于蜜桃甜香的体味,那个令他校服底下的躯体,不受控制,瞬间灼热的味道。
后来,他捡了她丢弃的废纸。
每一张。
姜绒从陆沉渊,那双望着她,幽深到见不到底的黑眸里,读出了探究,好奇,莫名还有一丝,她形容不出来的兴奋?
就好像那只隔着玻璃,用竖瞳瞧着她看的鬃狮蜥。
又好像是一个天生擅长答题解题的人,偏偏遇到了他最不理解,也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那一道?
她依稀记得,似乎高中时期的每一节理科课上,陆沉渊那一手好字,记录的极度详实、准确、具体的笔记本,都是拿来给所有人做展示的最佳模板。
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?
无论是哪一种猜测,对于他的心思和目的,姜绒都并不能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