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说,”申佳恩被酒精弄得发晕,可还是认真盯着她的眼睛,“雪理,我其实都知道,谢谢你帮我,谢谢你。”
*
俱乐部门外,雪还在下。
预料之中的积雪覆盖了街道,仿佛只需要望一眼,就能感受到刺骨的低温在血液中打转。这样的冬不算特别,看过去还有些寡淡。
雪理用食指滑开烟盒的盖子,只有孤零零一根女士香烟躺在里面。
谢斯濑划着了打火机递上去,她也毫不扭捏地取出最后一根衔在嘴里。两人挡风的手重叠在火苗周围,火光映在她脸上,他看得认真。
第一口烟吐出来。
白雾如同融化的雪水掠过她的脸。
“班利文的事,你和你姐说了?”
雪理有所预感地看向他。
谢斯濑收起打火机:“我跟她说了捐款的事,其余的没说,涉及到钱的不好解释,还是先告诉她比较好,至于别的,她可能猜到了。”
申佳恩也不傻,估计班利文的那些心思她早就门儿清了。
雪理点点头,把烟递到他面前。
动作停滞了几秒,谢斯濑抬手接过那根燃着的烟叼在嘴边,女性特质过强的烟草味袭满口腔。
风雪很快在两人的大衣上留下白色的光点,雪理将双手插进口袋,看着街道对面的几盏路灯。
没回来的这几年,整条街的墙壁进行了翻新,她试图找到和记忆中重叠的样子。
“这次回来,感觉很多东西都不在了。”雪理的目光停在对面,无意识说出这句话。
她生命中前十几年的时光都在寻求稳定,任何变动对她来说都是对安全感的剥夺。
后来她被迫应对着很多,去新的学校,去新的住所,和新的人交往、相处,像丧失迁徙能力的鸟,祈祷着冬天会快一点过去。
谢斯濑跟随她的眼神看过去,轻弹了下烟灰:“确实。”
他也承认一切都在变。
路灯下的雪花粒粒分明,时间分秒流逝。
雪理呼出一口气,耳边才又响起男人的声音。
“但爱你的感觉还在。”
香烟被递回到她面前,她缓慢地接过,谢斯濑帮她整理了下大衣的领口,把纽扣扣号才善罢甘休。
看着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,他开口道:“我进去给你拿条围巾。”
“有吗?”
“更衣室应该有一条。”
雪理点了下头,看着他转身拉开玻璃门,里面的吵闹声顺缝隙传出了一些,随着门被合上,声音也阻挡在了门内。
她转过头,百无聊赖地看向马路,十字街口停着末班的公交车,是她之前常搭的那条线,这里应该是路程的一半。
公交停靠在车站旁边,不到一分钟,车门关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