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收放起遮阳伞,转身去把门口的花盆搬起来,下面俨然躺着一把钥匙,这是段景舒以前悄悄藏在这里的,为的就是方便童郗能随时随地进入他的家门。
童郗匆匆忙忙地用钥匙打开门,径直朝三楼的最末间屋子奔去。
待他撞开段景舒房门的刹那,映入眼帘的血腥画面令他瞳孔骤缩。
段景舒用右手拿着染血的短刀,左手手腕被割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,数不尽的血水沿着他的手臂流下,溅在地板上。
对方的眼神空洞无光,宛如空壳。
“把刀拿给我。”童郗沉声道。
他迅速走至段景舒的身前,想也不想便用手握住刀刃,他的皮肤立刻被刺破,他们两人的血水即刻交融。
童郗见对方不为所动,反而固执地握住刀柄,他的眼中满是怒愠和阴鸷,随即他警告道:“段景舒,别让我说第二遍。”
他扬起手掌打在段景舒的白皙脸上,对方当即失去力气,松开不断滴血的短刀。
跪坐在地上的人大口喘气,似乎才回过神来,“阿郗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童郗忙不迭用段景舒的衣服,绑在对方手腕的伤口上。然后他用颤抖沾血的手拿出衣服口袋里的电话,拨通急救号码。
自那以后,季阿姨和段叔叔就再也没有在家中放置任何尖锐的东西,直到最近一年,段景舒严重的心理疾病得到一定控制,他们才敢稍作懈怠。
童郗抬眼看向沉默不语的人,他极力忍耐心中的冲动,压低沙哑的声音说:“你把你的命当成什么?段景舒,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,你没资格妄图轻生,只有我大发慈悲允许你死,你才能死,你才配死。”
“你最近越来越不听话,我很生气。”
“我……昨晚找不到芙芙。”段景舒低下头,声音有些闷,“一时有些激动,我怕你因为它而伤心,所以才控制不住的……”
闻言童郗嘴硬道:“一只猫而已,丢就丢,死就死,我没必要为这件事伤心。”
他丢下这句话便无情离开,留下段景舒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医务室里。
童郗走出医务室后,走廊上人来人往,他漫无目的地朝教室走去。
一直到下午放学为止,在此期间,他从没有正眼看过段景舒。
下午六点三十五,童郗刚回到家拿起手机,就接到一通霍绥打来的电话。
只听电话对面的人先开口,“今晚你来usc么?那女人的总排名已经到第三了,不过你别担心,她最后还是败给了我。”
一时脑热的童郗毫不犹豫说:“来。”
“晚上九点半,记得准时到。”
童郗挂断电话后,目光不自觉落在倚在角落的崭新滑板上,那是段景舒送给他的。
他攥紧拳头,心中似有怒火焚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