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面虽然有些混乱,但被童郗治理得有条不紊,舞台的金色彩带和其余的道具都被统统归纳完毕。
“大概就是这样。”童郗跟身边的女生说完具体内容,旋即挥手跟对方道别,“如果没什么事,我就回班上了。”
话音刚落,童郗没走两步,就被身后还在看报告的女生叫住,“童郗,这里的联系人填你的名字么?”
童郗顿住脚步,在他转身的刹那,头顶的吊灯终于不堪重负,径直砸在离童郗不远的位置,他刚刚一旦没有及时停住脚,不出意外的话,他会被精准砸中脑袋,必死无疑。
童郗的双腿瞬间发软,连心跳都已经停止,他的眼尾瞬间渗出泪水,后怕夹杂着恐惧,如洪流般席卷他的全身,让他无力跌坐在地。
“童郗!你怎么样,没事吧?”女生赶忙跑过来扶住他。
童郗被吓得一动不动,还未回过神来,他的胸口似有堵塞的块垒,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。
原来刚刚机械声的警告不是在开玩笑,对方口中所谓的那个,创造出他们的人,真的会让他死掉。
许多在后台帮忙的悉数赶过来,段景舒跑在最前面,他蹲下身查看童郗被吊灯玻璃划破的腿,鲜血直流。
“阿郗,你别怕,有我在。”段景舒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,他迅速抱起童郗,往医务室赶,途中他不敢稍作停留,因为他怕童郗的伤口会越来越疼。
一路上,童郗始终保持沉默,段景舒唤他无数次,他也没有给出回应,他现在平静的可怕。
金色的日光透过走廊,洒在二人身上,旁人觉得无比美好,可童郗却认为这束光洒在自己身上有多么的苍白无力。
他开始回想,起初他不过是想赌气,让白宴澜自食恶果,把段景舒留在身边。若非如此,他也不会听到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中的机械声,对方也不会屡次三番地警告自己,他还偏不信服。
他只觉得过去的自己非常愚蠢,他妄图扭转局面,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无法改变的炮灰宿命。
这时他的脑中传来机械声的宣告,【距离主角脱离控制,还有10000%】
童郗不禁冷笑起来,这桩桩件件都已成为压垮他的稻草。
待段景舒把他放在医务室的床上,盯着校医为他上完药时,童郗终于回过神,他不紧不慢地抬眸看向坐在身边的人,他的语气冷淡又疏离,“你走。”
“我不走,我要守着你。”段景舒的眼神中带着倔强。
“我想一个人呆一会。”童郗没有多看对方,他低着头,泛红的眼眶却早已盈满清泪。
段景舒小心翼翼地伸手,温柔地为他拭去眼泪,“你哭了。”
“我没有。”童郗别开脸,狠下心来说:“我让你走,听不懂么?”
“可是如果我现在就离开,你的委屈又该向谁诉说?”段景舒的声音很轻,仿佛是在对待什么不可多得的宝物。
听到这句话,童郗的眼泪再也止不住。
段景舒把他抱进怀里,轻轻拍背安抚道:“都说人在受伤或者生病时,最脆弱,受不得一点委屈,所以我要陪在你身边,阿郗,你知道的,从小到大,我喜欢看你笑,但更怕看你哭。”
童郗趴在段景舒的身上,低声抽噎,他紧紧攥住对方的衣角,内心却早已沦为一座孤零零的废墟。
当童郗的情绪逐渐平复时,他慢慢松开段景舒,往后挪几寸,他的眼睛现在又红又肿,被段景舒盯得有些不自在。
他抬手捂住眼睛,颤抖着声音说:“你还在看什么?我们现在该回去了。”
“好。”段景舒刚要伸出手把童郗抱起来,却被他闪身躲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