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转瞬之间,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,护卫及大臣们的尸体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地,殿内除了主位上吓傻的赵钦,再无一个活口。
看着那个戴着玄铁面具,一步步朝他走来的男人,浑身仿佛缠绕着戾气的修罗,让人不寒而栗。
赵钦被他震慑,瞬间酒醒了一半,浑身颤抖,面色煞白,事情发生得太快,竟是忘记了抵抗,颤声求饶:“好汉……别杀朕,朕什么都可以给你……”
男人冷笑,声音毫无波澜,却听得寒意刺骨:“你也配称朕?”
他提着染血的长剑,走到赵钦面前,缓缓抬手,修长手指摘下脸上的面具。
一张俊美宛如神祇却又被暴戾之气浸染的脸,瞬间显露眼前。
赵钦一眼就认出了他,瞳孔骤缩,尖叫出声:“君胤!是北燕暴君!来人,来人护驾!给朕杀了他!”
君胤周身戾气骇人,在赵钦惊恐的目光中,一字一句质问:“你方才,说谁人尽可夫?”
没给赵钦任何回答的机会,长剑一挥,鲜血溅射进酒樽,一颗黑溜溜的头颅滚落在地,双目圆睁,死不瞑目。
赵钦一死,城内大乱。
君胤戴回面具,带着暗卫,径直闯入天牢最深处。
阴暗潮湿的牢房里,沈翊被粗重的铁链捆绑在十字木架上,他浑身遍布鞭痕,血迹斑斑,气息微弱。
君胤亲自上前,挥剑斩断铁链,将几乎失去意识的男人扛在肩上,在韩昭和暗卫的掩护下,一路杀了出去。
直到逃出城外,伏在马背上的沈翊才恢复了些许神智,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沙哑声音,开口询问:“阁下……究竟是何人?为何出手相救……”
君胤勒住缰绳,翻身下马,将他也扶了下来。
他再次摘下面具,月光下,就见那张俊美至极的脸,上回见时还是在江边带沈青青逃跑时。
他唇角微勾,眼底带着笑意:“沈国舅,别来无恙。”
沈翊面色煞白,踉跄后退,眼里都是震惊,还有下意识的戒备。
君胤欣赏着他的表情,挑了挑眉,戏谑说道:“没想到吧?下令将你打入天牢,要你性命的,是你忠心耿耿辅佐的君主。救你出来的,却是你恨不得啖其肉、饮其血的仇敌。”
沈翊沉默不语,只是警惕地盯着他。
君胤也不着急,缓缓道:“朕知道你怎么想,朕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,让你先不暴露身份,随朕回京,亲眼看看你妹妹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。之后,是去是留,是降是叛,由你自己决定,朕还可以调遣三万兵马,让你东山再起。”
沈翊更是惊讶,还没回答,君胤已经将一块令牌扔进他怀里:“凭此令,皇宫内外,出入自由。”
随后便将沈翊交给韩昭安置,自己则翻身上马,不顾连日奔波的疲惫,朝着京城疾驰而去。
沈青青的蛊……该发作了。
与此同时,远在京城的锦宁宫。
君胤离京已有六日,沈青青的月事都已经干净。
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,心里七上八下。
蛊毒今天应该发作了吧,狗男人再不回来,她真要给自己放血了?
沈青青已经准备好了金簪,对着自己的手比划,琢磨从哪下手才没那么疼,还不留疤……
夜渐渐深了,她等了又等,预想中那股焚身蚀骨的燥热却迟迟没有出现。
她隐约想起君胤那句“爱上朕蛊就解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