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采买,我们苏姑娘向来不出公差的,我们衙门里这几百口子人时时刻刻都离不了她做的饭食,这次是皇上请我们苏姑娘跑一趟,知道你在慈幼局上上下下都是个说得上话的,还请你多照拂我们苏姑娘七。八,日后有用的上我们锦衣卫的只管说!”
周采买去别家打交道,都是别家人先介绍他,到镇抚司反过来了,先把苏锦书上头有人,镇抚司有撑腰的讲了一遍,里里外外都在威吓他,对苏锦书加点小心,不然镇抚司这上下几百口子够他喝一壶的。
“知牧,咱俩真不能处了,说点什么事你至于这样曲里拐弯的吗?”
张卓是个直性子,听知牧跟周采买这一通啰嗦早不耐烦了。
他镗琅琅拔出剑来,一剑把一枚树枝切了下来,然后瞪着圆鼓鼓的眼睛问周采买,“爷们,知道我这啥意思不?”
周采买一脑门的汗也不敢擦,磕磕巴巴,“知……知道……”
“很好,记住啦,照顾好我们苏姑娘,树杈子切下来树照活,你那脑袋没了,可啥都没了!”
张卓很慎重地拍拍他的肩膀,和知牧走了。
走出去老远,还听两人讨论呢,知牧说,凡事你得一步步来,我这叫先礼后兵!
张卓,老子不管那些,谁让老子尊重的人不痛快,老子就让他不痛快,咋啦,老子就这么耿直!
知牧反驳,你那样有啥乐趣?杀个人多简单,手起刀落,可你有啥意思?还是猫捉老鼠一般好玩,既可以杀人,又能玩!
张卓:知牧你变坏了。
知牧:我这也是太无聊了,拿他练练手……
两人越走越远,声音也不再听见,但周采买的那汗就没停过。
他看看苏锦书,大胖脸上都笑得比哭难看了,他说,苏姑娘,要不你……别劳您大驾了,我自己花钱雇几个厨子把您的这趟差事出了?
惹不起惹不起,他试着想躲!
苏锦书面色上略有歉意,“周采买,他们平常喜欢说笑,逗你呢,你别在意。再说了,周采买你在慈幼局也有年头了,没点本事,你能干得这样体面风光?”
装啥啊!
“呵呵,那就听姑娘的。”周采买点头,说起来也是怪事,说完这话后,周采买汗不流了,话不磕巴了。
苏锦书笑赞,周采买您这收放自如的劲儿,没有个十年八年练不出来吧?
周采买也不尴尬,大胖脸上再度浮现出温和有度的笑,一般一般,彼此彼此!
知牧他们和周采买打这一通机锋,苏锦书知道都是秦逸之授意的,他就是想让她知道,慈幼局明面上看着是个充满对遗孤们爱的地方,实际上不亚于龙潭虎穴,他是要她加小心。
当然威吓周采买那些也是真威胁,一旦苏锦书在慈幼局出了事,甭管什么事,锦衣卫都不会饶了姓周的。
准备好了东西都放工具箱了,顺子拎着箱,樱桃看家,苏锦书跟顺子就往外走。
“苏姑娘,等下出去我在胡同口雇个马车,慈幼局在城外,靠走的可不行。”顺子碎碎念道。
好。
苏锦书表示认同。
一出镇抚司大门,就感觉大门口的气场不对。往常只要没啥事,就门房这几位推牌九,掷骰子,玩的风生水起的,今天,大门口没人,门房那几位跟被钉子钉住了似的,个个站的笔直,垂手肃立!
突突突,一阵马儿打响鼻的声音传来。
苏锦书寻声看去,一头高大的白马,一位高个子男人,一人一马,白发白衣,“过来。”
白衣人发出召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