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堵气似地大口咀嚼,谁知吞咽得太快,竟然呛住,咳得面红耳赤。
等她咳声稍歇,他一手扶住她的脸,一手将葫芦凑到她嘴边,徐徐喂她喝水,彷佛怕她又呛到,比起硬塞干粮到她嘴里,喂水的举动显得温柔许多。
彷佛是呵护。
她忽觉心跳加速,连忙退开,他竟上前以手指轻轻抹去她唇边水渍。
‘你……别碰我!’
‘吃完。’他举起所剩不多的干粮。
‘你不要看我吃!’她小声抗议。
他撕下干粮,伸手到她嘴前,自己扭过了头不去看她。
她看着他那有些无奈的面容,忽觉那是从前的狼仔,不由看得久了,竟忘了张口就食。
‘妳到底是吃还是不吃?’他不耐烦了。
她瞪他,却发觉他根本看不到,没好气地自己凑上前,咬过干粮,缓缓咀嚼吞咽。
天寒地冻,干粮竟尚有余温,并未被冻得干硬难以下咽。
细细咀嚼时,想到方才饮用的水也未结冻,该是他贴身携带保暖的缘故。
都是狼仔才有的贴心。
小小的感动却一瞬即逝。
马摘星,妳在想什么?他可是妳的杀父仇人!更是为虎作伥、杀人无数的朱梁刽子手!他不想妳饿死冻死,只是不想无功折返,之后拿妳要挟晋国!
既然如此,她也不跟他客气,一口一口努力吃掉所有干粮,连一滴水都不留给他!
见她将食物饮水扫空,他虽面无表情,心底却是欣慰。
她的求生意志很强烈,看来暂时不用担心。
他随手将葫芦仍入雪中,‘吃完了就继续走。’
两人一前一后,继续往山顶前进。
*
又行走了一个多时辰,她渐渐落后许多,毕竟身上有伤,天气冻寒,气力很快流失,只是靠着一股意志力才勉强跟上朱友文。
他心知再如此耽搁下去,天黑前绝过不了山顶,干脆将她一把扛起背在肩头,不顾她尖叫反对,加快了脚步。
摘星抗议了一阵终于放弃,堵气想着:就当自个儿在坐马车好了,堂堂朱梁渤王自愿降尊纡贵当她的座骑,她可真是荣幸。
不由想起在渤王府时,他也曾亲自下厨替她炸巧果。
还有幼时在狼狩山上,他常常背着她在山里四处探险。
为何就是忘不掉那些回忆?
该是那么甜美的回忆,如今回想起来却都是酸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