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这是父皇亲赐的死罪!我如何能救?父皇没有将妳一并入罪,已是天大恩惠,楚楚……妳……妳就看开些……’
敬楚楚闻言,凄厉悲鸣一声后,瞬间昏厥,朱友珪连忙抱住她,大喊:‘快找大夫过来!快!’
敬楚楚的裙间,渐渐染红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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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医从郢王妃房内走出,朱友珪立刻迎上,焦急问道:‘怎么样?胎儿保住了吗?’
老太医点点头,却是面露凝重,‘胎儿虽是暂时保住了,但母体惊伤过度,这一阵子请郢王妃多多保养身体,尽量别下床走动,好生养胎,否则,即使华陀再世,也保不住胎儿。’
老太医离去后,朱友珪虽暂时松了口气,心却仍一直悬在半空。
梁帝虽手下留情,丞相府满门抄斩,未牵连郢王妃,表面上是卖朱友珪一个面子,暗里却是警告:他只要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!朱友珪最好也小心点自己的脑袋!
他进房探望敬楚楚,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,服了安胎药后陷入昏睡,他在床沿坐下,手探入被子下握住她的手,触手冰凉,彷佛她整个人都失去了温度。
这是他在这世上所剩唯一的家人了。
母妃已逝,父皇虽与他有血脉之缘,却早已无骨肉之情,他的丈人反而更像他的父亲,自从将女儿嫁给他之后,转而支持他登上皇位,即使用尽手段,也在所不惜,只可惜……丈人见不到那一天了。
朱友珪默默离去,他思绪纷乱,信步走到庭院,小桥流水,树影稀疏,花香浮动,但他的心思依旧无法平静,直到天外飞来一颗小石子,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一个黑影从树上跃下,随即消失在书房的方向。
朱友珪神色机警,确定左右无人后,才快步走向书房,门一打开,里头已经有个男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,自斟自酌。
‘不愧是皇亲国戚,除了桑落和酴醾,地窖居然还藏有离国进献的龙膏酒。’不速之客居然是疾冲,杯里酒黑如漆,他喝得正痛快。
朱友珪见到他,脸上毫无讶异之色,转身很快关上门,低声问:‘你这时候跑来做什么?’
疾冲嘻的一笑,‘来得早不如来得巧,刚好见到殿下对待王妃是如何用心,想必老丈人在天之灵,也感到安慰啊。’
‘废话少说。你要的东西,我已经准备好了!’朱友珪走到书架前,抽出一本史记,打开,拿出一张银票,递给疾冲,‘这里是三万两,城里最大的进宝钱庄。’
疾冲吹了声口哨,道:‘原先不是说好两万两吗?这多出的一万两是?’
朱友珪冷笑一声,‘一万两,是你杀了那些同伙,替我封口。’
没错,是他买通渤王府内婢女怂恿宝娜,也是他买通城门守将,放人出城。这些人都已被敬祥处理掉了,一如之前处理掉林广。若照原本计划,敬祥接回公主的同时,也会将那帮江湖客全数灭口,谁晓得,半途杀出个疾冲,幸好此人见钱眼开,只要有银两,一切好商量。
‘另一万两,是你找到了最佳替死鬼。’
‘在下不过是提供建议,也要殿下心够狠才行哪。’疾冲笑得事不关己。
让敬祥代替他去做替死鬼,也是疾冲的主意,而他的丈人衡量轻重后,欣然同意赴死,只因他的老丈人视他如己出,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,助他完成霸业!
可他眼下还有一个最大的障碍要去除,‘剩下这一万两,是我要你再帮我一件事。’
疾冲看着朱友珪手里的银票,双眼发光,‘殿下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劳?’
‘伺机除掉渤王!’
疾冲笑了。
‘事成后,我再给你三万两!’朱友珪道。
‘殿下如此慷慨,在下自然在所不辞。’他上前一步,抽走朱友珪手里的银票。‘请等我的好消息吧!告辞。’
疾冲走了两步,忽又停下,‘哎呀,差点忘了件事儿。’他转头走到朱友珪面前,从怀里拿出一小瓷瓶放在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