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俊原以为会得到父亲赞赏,却不料见到马瑛震怒,不由一愣。
‘爹!我可是为了保护百姓安全哪!’马俊不服气道。
‘你亲眼见到狼怪了?真是狼怪伤了你?’自己的儿子,马瑛怎么会不了解?若真有狼怪出现,马俊只怕第一个先溜,怎可能提刀上阵与狼怪搏斗,还因此受伤?
马俊支支吾吾,马瑛又问:‘你上山查看过几次?有没有派人留守山上?有的话,又留守察看了多久?’
马俊根本回答不出,一张脸憋得通红,马瑛待还要追问,马夫人的丫鬟银杏前来禀告,说是晚膳已经好了,请老爷与少爷一起过去用膳。银杏来的时间巧,怕是向来疼爱马俊的大夫人特地算准了时机,免得儿子挨骂。
马瑛哼了一声,起身要去用膳,走了几步,转头吩咐马峰程:‘明儿个带几个人去狼狩山上猎几只狼,活捉。最好也抓一两只幼狼,一并送给都尉大人。摘星毕竟冒犯他在先,他眼下又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,让他高兴些,有益无害。’
马瑛又对马俊道:‘你先去饭厅用膳,我随后就到。’
马俊看着父亲的背影离去,知他多半是要先去见马摘星,不由又妒又恨。
明明他才是正室生的嫡子,为什么在父亲眼里,却永远比不上一个小妾生的庶女?
*
马瑛来到女儿居住的小院,守在房门前的小凤见了他,正要通报,他一挥手,表明不用了。
马瑛推开房门,眼前所见让他又好气又好笑,只见摘星跪在地上,可因为在外游玩了一天,又没用晚膳,又累又饿,不觉打起了瞌睡,瞇着眼儿,头不断往前点呀点,模样惹人怜爱,即使马瑛原本有心想责骂几句,此刻也狠不下心肠了。
他脸上露出难得的慈爱,走到女儿身旁,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摘星本就睡得浅,一下子惊醒过来,待看清楚眼前来人,又脸露惭愧,垂下了头,喊了声:‘爹。’
‘知道自己错了?反省了?’
摘星点点头,道:‘方才是女儿一时气不过,鲁莽了。’
马瑛一面扶摘星起来,一面道:‘那人是陛下义弟,住在府里这段时间,爹不得不暂时低头,可妳不用受这种罪,平时尽量离他远些也就是了。’他看摘星站立有些不稳,又问:‘爹只是要你关在房里反省,又没要妳下跪,何必如此惩罚自己?’
摘星小声道:‘小时候犯错,娘都要我面壁罚跪的。’
马瑛一愣,叹了口气,道:‘妳娘对妳,倒是比我这个爹还要严厉。’忆及凤姬,马瑛刚硬的面容轮廓又更柔和了些,他看着女儿酷似凤姬的脸蛋,这孩子向来与他贴心,脾气个性也挺像他,只是……马瑛不知道思及什么,一时竟有些愣忡。
摘星笑道:‘爹,下回帮您出气,我不会再那么莽撞了。我会偷偷在那人的茶酒饭菜里下药,而且保证不会被发现!’
马瑛一板脸,道:‘不过就是从汪洋那儿学了点皮毛,就敢这么胡来了?’
摘星正要低头认错,却听马瑛又道:‘不过这法子倒是不错。’
摘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扑进爹爹怀里,正要撒娇,马瑛却将她轻轻推开,语重心长:‘星儿,爹要问妳另外一件事。爹向来不禁止妳往外跑,那是因为爹信任妳,可身为马府家小姐,又是堂堂郡主,却镇日在外游玩,甚至入夜不归,实在不成体统。妳老实告诉爹,妳究竟都在外面做些什么?’
‘我……’摘星眼珠转了转,道:‘我在外头认识了一个朋友,他曾救过我一命。今日我是被下午的大雨困住,暂时躲在山——暂时留在他家躲雨,才会这么晚回来。’
‘朋友?’马瑛倒好奇了,是谁有这么大能耐,让他这女儿几乎天天出门晚归?‘你那朋友人品如何?怎么认识的?家住何处?岁数多大?’身为关心女儿的父亲,他不免多问了几句。
摘星回道:‘他是个很棒的人,很照顾我,而且还很贪吃!’
马瑛呵呵笑了,道:‘听妳这么一讲,爹对他倒有点兴趣,下次有机会,把他带来见见爹。’
摘星一听爹爹愿意见狼仔,立即兴奋道:‘爹,您一定会喜欢他的!’
‘妳怎如此笃定?’马瑛好笑地看着一脸兴奋的女儿,故意狐疑:‘你这位朋友,该不会是哪家的男孩子吧?听来妳挺心仪他?’
‘爹!您胡说什么?’摘星想起今日在山洞里发生的一切,顿时脸颊烧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