疾冲脚步匆匆来到棠兴苑,大大方方从大门走入,见到正站在女萝草架前的摘星,还没开口便听得她道:‘不是才刚父子和解,又跑来这儿做什么?’
‘马摘星,我可有个问题要问妳。’疾冲来到她面前,不给她任何逃避机会,‘妳昨夜通过了考验,可喜可贺,但是否也代表了在我与大局之间,妳会选择放弃我,成全大局?’他知道摘星的抉择并没有错,也知道比起整个晋国,他疾冲又算是哪根葱哪根蒜?但他,还是因为摘星的抉择而纠结了。
摘星不语,纤秀手指轻轻抚过碧绿女萝草,算是默认了。
‘如果是朱友文那家伙呢?’
疾冲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,也不用拿自个儿和那家伙比较,但他就是忍不住。
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,难道在她心里,仍比不上朱友文吗?
摘星抚摸女萝草的手指顿了下,才道:‘我一样会选择以大局为重。’
她希望自己说得斩钉截铁,但事实是连她都听得出自个儿的些微犹疑。
若是疾冲换成了朱友文,昨夜她还能如此冷静吗?
‘疾冲,届时梁晋开战,我也想亲上沙场,与马家军、晋国六军在前线并肩作战,你可以收我为副将吗?’她转过头,一脸灿笑,掩饰自己的心虚。
疾冲愣了愣,随即一笑,‘妳知我的性子,我这人从不吃亏,妳也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’
‘什么都成!’她说得豪气。
‘等我上战场打败那家伙后,我要妳嫁给我!’
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,只见他眼神异常认真炽热,无一丝玩笑成份。
她不由心中突突乱跳,却不是因为羞怯,更不是因为情动,而是因为慌乱不知如何应付。
疾冲对她的感情,她不是不明白,但她心中始终有着朱友文,早已容不下其他人,但难道她要一辈子就这样被困住吗?爹不是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吗?娘不是希望她能觅得一真心待她的良人,幸福度过一生吗?
这些,疾冲都能给她,更别说他是晋小学世子,身分地位更是不同一般。
疾冲伸出手,将她额角青丝拢齐,又折下一枝短短女萝草,别在她发稍上。
他第一次如此温柔待她,她越发不知所措。
那不是心动的感觉,只是无措。
她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,拒绝,或是接受,不管怎样都好,她都该给疾冲一个答案。
疾冲完全是为了她才回归晋国,也是为了她,决定留在晋国为父王效命。
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男人会如此待她。
但是……她为何就是无法点头?
见她脸色发窘,眼神乱转就是不敢正视他,疾冲忽放声大笑:‘哈哈,吓到妳了吧?’
原来他真是在开玩笑!
她气恼地转过头,不想再理会疾冲,却听他道:‘不过开个小玩笑嘛!我知妳大仇未报,不会轻易谈到终身大事。’他随手又折下一枝女萝草,一面拿在手上把玩,一面道:‘父王已召集六军将领,商讨攻梁事宜,特地叮嘱我别迟到。我先走一步了。’
‘慢走,不送!’摘星仍气呼呼。
疾冲一转身,脸上笑容立即消失,神情是难得的落寞。
她终究心里还是有朱友文多一些。
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