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靴尖碾着闻柳青脸颊,面无表情,好似地狱阎罗。
闻柳青疼得一时失语。
“折柳,不是在您府中享福么?”
何霁月稍稍弯腰,俯视地上那一脸茫然的人,如巨蟒缠住猎物,嘶嘶吐着蛇信子。
“他不见了。”
闻柳青瞳孔微微放大。
“抱歉,贱民以为他一直跟您在一块儿,自从在行刑场脱身,贱民已好一会儿没见着折柳了,实在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。”
“你、不、知、道?”
何霁月一字一顿,将这话翻来覆去念了三五遍,呵呵笑了起来,她嘴角翘起来,眼神却冷得厉害。
“闻柳青,你是闻折柳哥哥,你怎会不知他在哪儿?”
“贱民实在久不与他接触……啊!”
何霁月取过挂在一旁带刺的铁鞭,“啪”地甩到闻柳青身上。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
牢狱里的昏黄烛火受鞭子带起的风摇晃,何霁月举起鞭子,每问一句“闻折柳在哪儿”,就往闻柳青身上抽一下。
自打提起鞭子,她声线从始至终,都如毫无波澜的海面般平稳。
只是鞭子,抽得愈发急,愈发重。
“抱歉。”
身上皮肉翻飞,喉间腥甜涌动,闻柳青在何霁月提鞭抽打的间隙,吐出嘴里积着的血沫。
“师妹,我真的,不知道,折柳,去了哪儿。”
“师妹?你哪来的脸叫我师妹?”
何霁月面沉如水。
“你同你母父通敌,不知坑害了多少与我同于我上前线的姐妹,这会儿跟我谈起师妹兄的情谊,有意思么?”
闻柳青阖了下眼,任由痛楚带来的冷汗自额角往下。
“……抱歉。”
何霁月活动了下略酸楚的腕子,将铁鞭搁回原处,靴尖专挑闻柳青受过旧伤的左腿根踩。
“不愿聊闻折柳,那就聊聊你好了,说,这段时日,是谁在藏着你?”
闻柳青阖眼,又陷入死一样的寂静。
陈瑾听着里头停了约莫半刻,又响起来的鞭打声,默默叹了口气。
闻柳青也是个倔脾气,跟个闷葫芦似的,问什么不答什么。
郡主正在气头上,摆明的是吃软不吃硬,他非要硬碰硬,那就只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。
关泽不过回府上清理血迹,换身衣服,顺带宠幸几位美人的功夫,回来见天牢大门紧闭,里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鞭打声,眉头高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