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折柳痛得有些神志不清。
一时间,也顾不上什么举止端庄。
他勉强从嘴里挤出两个字:“废话。”
小白再不敢吱声。
闻折柳咬牙忍过一阵坠胀,下颌微抬。
“你去看,产道,开多少了?”
小白掀开盖在闻折柳肚子上的薄被,观察了半刻,才皱着眉头回答:“应该快了……抱歉陛下,属下不懂这东西。”
痛楚时轻时重,闻折柳缓过一阵急疼,面上又浮现些许血色。
“把贺兰远,给朕,喊回来。”
贺兰远随召归殿,身后还跟着个接生公,二人规规矩矩给闻折柳行过礼,才在他不耐烦的嗓音中上前。
“快看,产道,开,多少了?”
“陛下恕罪,比方才,宽了半指。”贺兰远不敢抬头。
才只是半指?
他快疼晕了。
眼尾泛起丝丝缕缕鲜红,闻折柳如同被捕捞上岸的鱼,鱼鳃鼓动,可什么气息都接收不到,只能仰望大殿房梁,大口大口喘气。
这种疼,与他之前心口疼,胃脘疼都不大一致。
此前他自己痛,咬牙忍过也就罢了,这会儿,还要分心留意孩子,偏生这他小心翼翼呵护的孩子,正是“罪魁祸首”。
都怨他年少轻狂不经事。
竟不知死活去怀了何霁月的孩子。
她身强体壮,孩子自然也骨骼清奇。
要体弱多病的他来生,是该费一番功夫。
孕夫生产,通常要妻主在旁作陪,他本就生产艰难,身边还没有何霁月相伴,一定是要折磨好一阵。
可这他自讨苦吃。
又怨得了谁?
“陛下,深呼吸!”贺兰远还在他耳畔轻呼,“还没到时候,您再缓缓,攒攒气力。”
还没到时候?
那他要等多久?!
怒火攻心,闻折柳用力抓起垫在桌下的软枕,直直往贺兰远身上砸。
可他身上难受,手自然也没什么劲儿。
软枕啪嗒一下落到贺兰远身上,又咕噜噜在毯上滚了一圈,随之而来的是闻折柳软绵绵的质问。
“时候,时候,现在,还没到时候,那朕,要等到,何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