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在位多年,辛苦了,日后就请好好养病罢,儿臣会替您料理好一切的。”
“慕容萱——”司徒筠大吼。
慕容萱应声而至。
“陛下,末将在。”她身着重甲,单膝跪下行礼,只是跪的方向,不是司徒筠,而是闻折柳。
“你来得正好。”
闻折柳一抬手,慢条斯理示意在一旁候着的
小白过来,将他颈部的外衣扣子系上。
“太上皇得失心疯了,你看着办。”
还能怎么办?死人才会闭嘴。
对着昔日主子,慕容萱到底念了几分旧情,她抽出宝剑,一剑刺下,直直给司徒筠一个痛快。
可架不住司徒筠咽气前,嘴里还在絮叨。
“闻折柳,你个混了中原血的大杂种,肚子里还怀了一个小杂种,现在还策反朕身边的人,弑母逼宫,真是心肝儿黑死了,透不出一丝光来!朕咒你,永生永世不得所爱,众叛亲离!”
独孤秋不语,一下摁上司徒筠哑穴。
数道目光齐刷刷投向处于风暴中心的闻折柳,闻折柳面上,倒没什么神情。
独孤秋冲小白挤眉弄眼,小白登时会意,绞尽脑汁,轻声劝闻折柳。
“陛下,莫听她胡说,您肚子里怀着的,是将来君临天下的皇子,您与郡主的恩爱结晶,不是杂种。”
他的话不见得多言辞精妙,但胜在有真情实感,叫闻折柳听着,心里舒坦。
“有理。”
闻折柳颔首。
何霁月是天底下一等一好的女子。
她的孩子,自然也是最好的。
而非司徒筠口中的杂种。
司徒筠口中吐出的污秽,他压根儿没放在心上。
慕容萱在一旁瞧着,见先皇咽气,还没在闻折柳这儿掀起甚么波澜,悄悄松了口气,将金黄龙袍双手奉上。
“恭喜陛下,贺喜陛下,龙袍加身,从此西越紫气东来,国泰民安!”
小白接过龙袍,仔细给闻折柳披上。
闻折柳容貌昳丽,细柳眉杏仁眼,乍一瞧上去,像个娇弱可欺的居家小夫郎,可他肩膀披上龙袍,掩埋在明艳面容下的腾腾杀气,尽数溢出。
他不再是高高在上,不问尘事的贵公子,而是手心沾上血污,走一步看三步的执棋者。
“把朕登基的消息,传到中原去。”
闻折柳略昂头,任小白将金绳在他下颌系紧。
“切记,务必要传到何霁月耳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