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可怜她母亲何玉瑶,分明有成明君的潜质,却因为先皇的偏心,只能在资质平庸的何风手下当将领。
不过她与她谦谦女子,风度翩翩的母亲,可不一样。
她想要的,就
一定会去争。
如陈瑾所言,她的确不想将自己的余生捆死在龙椅上,但此时此刻,乃形势所迫。
与其让那些藩王,占了她何氏的江山,倒不如由她出头,与闻折柳一样,担了这弑君篡位的骂名。
她且在这皇位上试试。
若成,这世间便再无压她之人,她立闻折柳为后,两人余生顺遂。
若不成,培养何悦便是。
小姑娘才一个多月,但嗓音洪亮,身体康健,对外界反映,出其灵敏,是个天纵奇才的好料子。
“知道了。”
心中思绪万千,于何霁月面上,不过一瞬的事儿。
“转达陛下,我五日内到。”
“是!”小士兵连口气都还没喘匀,又飞身上马,跑到附近驿站,换了匹体力充沛的马,跑回京城转达去了。
萧瑟秋风随他而去,肃杀沉闷留在原地。
赤甲军全体待命,头盔下上万双乌黑眼睛,一错不错,盯着她们骑着高头大马,在马车边上停住的年轻将领。
马车隐约渗出咳声。
那弱不禁风的美人儿,用力掩盖着自己的脆弱,只为不打扰外头议事。
何霁月略一抬手,道与陈瑾。
“传令下去,原地休整一刻。”
她话音未落,人已经翻身下马,鱼入海般灵活钻入马车。
闻折柳的脸果真白得不像样。
他双腿无力,全凭腰支撑,撑了大半日,已然精疲力竭,看不见东西的双眼蕴了层水雾,瞳孔涣散。
……像时刻要咽气,但心中有未尽之事,死不瞑目之人。
何霁月心头一跳。
她不假军医之手,亲自取来丝帕,揽闻折柳入怀,细细探他脉。
是挺虚弱。
但好在生机未尽。
这会儿闻折柳疲态尽显,并非弥留之际,只是奔波许久,累着了。
“何……咳!咳咳!”感受到何霁月紧贴肌肤的温度,闻折柳伸出双手,下意识要环住她,可气流从喉间经过,又惹起一阵咳。
两人面对面,闻折柳下颌卡在何霁月肩窝,闷闷咳了一阵,才想起他这样震她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