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药是否见效更快,也就一直无从得知。
让这不相识之人,来试药,也好。
“你这咳疾,常犯么?”
盯着眼前人咳到发颤的手,何霁月终究还是用指尖将药瓶推回袖中,一颗药丸都没取出来。
且不说里头药材宝贵得很,给个陌生男子不值当。
这药丸,是独属她那小病秧子的。
她只想给他。
闻折柳不知何霁月思绪万千,只是听她问起他身上的病,心中一紧。
“非也,咳,是发着热,才……”
他心中慌乱,连个像样的谎话都编不圆,一时间,只好通过咳嗽来缓解,但只装着咳一两下,还没什么,来来回回咳得多了,肺腑愈发痒。
闻折柳悬崖勒马,手抵在心口,按照吴恙教他的,缓慢用力地低喘,却还是没能止住。
“咳,咳咳!咳……”
他咳着咳着,一阵酸混着痰液上行。
糟糕,咳太猛了。
闻折柳迅速捂住嘴。
他喉结滚动,用力将这口卡在喉咙里,让他不适许久的痰,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他不能吐,至少在不能在她面前吐。
这太失礼了。
“有痰的话,还是咳出来好受些。”
何霁月夫子监督弟子功课似的,对闻折柳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,只远观而不近看,还淡然做出点拨。
“有劳,贵人挂心,某,咳咳!”
才缓过上一阵憋闷,闻折柳又故意咳了起来。
吸取之前的教训,他没咳得很用力。
只是一声接一声,排得严密,让马车里的另一个人每一张嘴,都被恰到好处打断,一个字也插不进来。
“你生着病,需多歇息,我不便叨扰,就此别过。”
何霁月抽身要走,闻折柳正欣喜,忽地附近不知哪户人家在生火做饭,食物香气毫无阻碍,从马车外头,直直钻入他的鼻腔。
闻折柳正紧张,胃脘本就不适。
受此一激,更是脸都白了。
入睡前吃的那一小张饼,在胃脘里翻江倒海,如同被久困牢狱的囚徒,精神濒临崩溃,只想在犄角旮旯钻个洞,不惜一切代价飞奔出去。
闻折柳拎帕子掩住唇,煞有介事地咳了几声,装作受风喉咙痒。
咳嗽虽将他这借帕子掩鼻的动作,勉力遮盖过去,但气流在喉间游走,勾起了隐隐往上翻的恶心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