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表哥,你受伤了。”
宋蝉慌忙去扯他衣襟,却被反握住手腕。
远处传来侍卫破门而入的声响,陆沣却仍保持着将她护在怀中的姿势,眼里映着跳动的火光:“阿婵,你先在此处站着别动,我还有东西落在屋内。“
“表哥!”
陆沣已转身重新冲进火中,燃烧的锦缎帘幔如流焰四坠,“轰“的一声巨响,打断宋蝉未尽之言。
一根粗壮横木裹挟着滚滚浓烟,带着千钧之势狠狠砸落下来。
*
千鹰司内,陆湛正忙于慕容沣的案子。
因上次陆沣攻讦,慕容沣的案子被圣上缩短了时限,距结案之日仅剩下十天。
陆湛孤身坐在桌前,屋内早已屏退了所有人,只一人静神翻阅着案宗。他深省此时决不能有疏漏,否则便是授人把柄。
陆湛自前夜便未曾睡过了,此刻只得强撑着眼皮,勉强提着精神。
公府走水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千鹰司,逐川在门口将人拦住,不过有了上次宋蝉被劫的教训,逐川这次不敢再瞒下不报了,当即通传。
屋内传出一声沉闷的拍案声,陆湛抬起疲惫泛红的双眼,接过逐川递来的披风。
事出突然,陆湛甚至无法立刻从慕容沣的案情中回过神来,身子却已经木然地往门口走去。
逐川见陆湛双眼通红,本想提醒一句王府已有人救火,想是也惊动了巡防守夜,大人不用担心。但看陆湛的神情,却也只好吞下了。
逐川心中有种不好严明的猜测,陆湛着急,是担心府中正主生变,还是为了那个女人?
陆湛的步伐越走越快,想到宋蝉可能出事,他心中猛然一紧。
他对这种情绪并不熟悉,他在担心什么?只觉得这种紧张感让他指尖发麻,心口狠狠抽动。
想到上次因自己未能及时赶到,害得她身处险境。陆湛再也顾不得其他,直接翻身上马,扬鞭疾驰而去。
马蹄声急促如雷,踏碎了长街的寂静,卷起一阵尘土飞扬。
国公府外远远望去,东厢房的方向火光隐隐透出,映红了半边天,一派浓烟滚滚,直冲云霄,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。
陆湛下马后直冲府门,门卫见状急忙上前阻拦,声音里带着惶恐:“三公子,火势正大,现在进去太危险了……”
陆湛眸色一冷,手中马鞭一挥,鞭梢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,厉声喝道:“滚开!”
他的声音如同寒冰刺骨,门卫被吓得连连后退,再不敢多言。
陆湛径直冲入府内,直奔宋蝉的院子,推门便作质问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:“你们娘子人呢?”
紫芙慌忙从屋内跑出,脸色苍白,声音颤抖:“娘子……娘子早前抱了画卷出去了,说是听了大人的吩咐,要去找大公子……”
陆湛眉头紧锁,心中隐隐不安,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盘旋。
他转身便朝东厢房方向疾步而去,衣袂翻飞,步伐急促而沉重。
东厢房与库房紧邻,库房失火,火势迅速蔓延至此。恰好今日又是礼佛日,两位小娘陪着老太太去寺里为国公祈福,府中一时无人主事,只有管家主持救火疏散。
火势汹汹,烈焰舔舐着屋檐,木梁发出“噼啪”的断裂声,仿似下一刻就要坍塌。
管家正指挥着仆从们奋力救火,场面混乱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