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着陆沣温热的手,宋蝉心中的不安似乎也被慢慢融化,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。
她屈指轻轻摩挲陆沣的掌心,思绪渐渐清明。
陆沣才干出众,素来声名远扬,日后再有陆国公相助,必能在朝堂上更进一步。
想到此处,宋蝉暗自下定决心。
她既已嫁入陆家,便是陆沣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。与其终日为陆湛提心吊胆,不如好好经营她与陆沣的这段姻缘,尽心辅佐夫君,将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,让陆沣无后顾之忧地在官场上施展抱负。
唯有陆沣步步高升,直到能彻底压过陆湛,她才能真正摆脱陆湛的阴影,在这国公府中站稳脚跟。
况且至少此刻,她是真心想要与陆沣相守一生。
烛影摇曳,映得宋蝉耳畔泛起一层薄红,像是染了胭脂的玉,透着几分娇艳。
虽然先前早已与陆湛有过肌肤之亲,但毕竟是新婚夜,又是第一次与陆沣这般亲近,宋蝉还是不免有些紧张。
她记着嬷嬷的教导,身子微微倾侧,向陆沣靠近了些,两人的衣袖轻轻相触,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暖意。
“表哥,夜色已深,该歇息了。”她的声音轻若蚊呐,含着几分婉转的羞怯。
陆沣低笑一声,抬手抚过她的发鬓,为她取下鬓间的凤钗:“既已饮过合卺酒,阿婵还不改口唤我夫君吗?”
宋蝉只觉得耳畔一阵酥麻,连带着心尖都颤了颤。
她垂下眼帘,纤纤玉指轻轻抚上陆沣的衣襟,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衣襟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“夫君……让我为你更衣吧。”
陆沣眸色一暗,任由她的手指解开他的衣带。
繁重的喜袍一件件散落在地,屏风上斜映出两道交叠的身影,烛光摇曳间,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。
宋蝉雪白的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薄汗,指尖微微发颤,攥紧了身下的纯白喜帕。
那是用来印证新娘清白的物证,此刻却成了她心头的一块巨石。
好在她已做足了准备,学着花月楼倌娘的秘方,炮制了一枚药丸,提前放入体内,足以乱真……
陆沣看出她的紧张,温热的掌心覆住她的手腕,眸光温柔:“别怕。”
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,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,却让宋蝉的心跳得更快。
她轻轻闭上眼,感受着他的气息渐渐靠近,他的唇瓣几乎贴上她小巧的耳垂:“我会轻些。”
宋蝉的脸颊愈发滚烫,正欲回应,忽听得屏风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打破了满室旖旎。
“大公子,”侍卫站在屏风后低头禀报,生怕撞破满屋春色,声音带着几分迟疑,“公署那边派人传话,说是有急事需要您即刻前往。”
即便远远隔着一道屏风,陆沣仍然迅速拢过榻上喜被,将宋蝉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。
陆沣眉头微蹙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:“何事如此紧急,非要选在今夜?”
侍卫硬着头皮回道:“传话的人说,事关慕容诃一案,请大人务必速速前往商议。”
慕容诃三字一出,陆沣的神色微不可察地一变。
宋蝉亦敏锐察觉到陆沣的犹豫,轻轻握住他的手,柔声道:“公务要紧,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便是。”
陆沣叹了口气,抬手抚过她的发鬓,指尖带着几分不舍:“委屈你了。我去去就回,你今夜早些歇息,不必等我。”
待陆沣的脚步声渐远,宋蝉独自坐在榻边,心中莫名涌起一阵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