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湛说得这般轻描淡写,这样刺耳到不堪观听,宋蝉怔在原地,心里说不出来的酸涩滋味,只觉得与他再多说一句都是疲惫。
陆湛感受着怀里僵硬到蜷缩起来的女子,只当她是困倦了,于是在她后腰处轻拍了两下。
“夜深了,去睡吧。”
宋蝉这才松了口气,像得了赦命牌似的当即从陆湛双腿跳下来,极快地钻上了架子床,生怕晚一步都会被他再抓回去。
若不是叫陆湛这么一扰,她本打算喝完水便继续睡的,如今躺回温暖的被衾里,渐渐也有了几分睡意。
透过未拉紧的床帘向外窥去,外头烛光熄透,似乎已瞧不见陆湛身影了。
宋蝉正要拉上帘子,预备接着睡觉,一只修长的手便忽而拦住了她的动作。
宋蝉心头一紧,借着窗牖朦胧透进来的月色,眼睁睁看着陆湛褪了外裳,脱了鞋,翻身上榻,一时惊得忘了阻拦。
等陆湛的身子靠过来的一瞬,宋蝉浑身都紧绷起来,下意识地转过身去,向榻里侧躲了躲。
“又躲什么?”陆湛的声音不同于白日时的冷冽,透出几分闲适的慵懒。
宋蝉显然是刚沐浴完,发尾上还沾染着几分淡淡的兰花香气,袅袅缕缕地钻入陆湛的鼻息。
陆湛虽从来瞧不上宋蝉的才学谈吐,却很喜欢她调香的本事。
宋蝉用的香总是这样不取悦、不献媚,恰到好处,不会甜腻的让人厌烦,反而闻了感到心胸舒畅。
陆湛不自觉向那股香气的源头贴近了几分,温热的呼吸均匀地覆在宋蝉的后颈上,大掌便随意落在她的腰间。
宋蝉动都不敢再动一下,只能背对着陆湛道:“大人这样频繁出入我的住处,还在我这里留宿,实在太容易被人看见。”
陆湛轻笑一声,显然未曾在意。
“我既然敢来,自然有完全准备,你不用担心这么多。”
“可那天四公子……”
宋蝉背对着陆湛,看不见他此刻的神色,只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冷意。
“倒是忘了问你,你是什么时候与陆沛攀缠上的?从前于嬷嬷教你的那些勾人法子,放谁身上你都敢用?”
宋蝉感到被衾被掀起了一角,有丝丝凉风灌了进来。
陆湛的掌已不在她的腰间逡巡,而后被掀起便是里裙。
“我何尝做过那些了?在这府里,原本就是人人都能踩我一脚的,分明是四公子总是纠。缠我,大人为何总觉得是我的过错?”
宋蝉越说越伤怀,陆湛却愈发肆意妄为。即便宋蝉竭力忍耐,仍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他指尖传出,甚至还要在她耳边留下几句令人脸红的羞语。
“既有委屈,为何不早与我说?”
宋蝉已带了几分泣声,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其他:“我与大人说,大人就会信吗?”
陆湛不答此话,另一只手的掌心抚过宋蝉的颈,粗砺的茧磨掠着她光滑的肌肤,平白生出些暧。昧的氛围。
“陆湛…我累了…你别弄了”
宋蝉的肩头微微颤栗,紧紧攥着被衾,只是勉力压抑着,尽量让声音显得不那么奇怪。
陆湛挑了挑眉,指尖更为急烈:“你叫我什么?”
“……表哥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