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墅群构成的庄园错落有致地坐落在大西洋的特拉华湾沿岸。
建造时设计师合理规划过,离海距离适宜,在别墅内看不到海,是近年来两极冰川融化,海平面上升,海岸线侵蚀了原本的陆地,在别墅里也抬眼就能看到大面积的海域了。
阳光明媚,碧海蓝天一望无垠。
裴凛渊双手抱臂站在透明落地窗前,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。
潮汐涌至,海浪拍打着沙滩,翻卷的浪花带上来一堆千奇百怪的搁浅生物,却因圈地管制,没有开放的沙滩那样多赶海的渔民和嬉闹的游客。
独家占有,理所当然地缺少沸反盈天的热闹。
他喜欢安静,因此别墅里除了务工的工作人员,还有郑含月这个特例,再无他资助过的那些贫民。
指针指向整点时,房门恰好被敲响。
他仍背对着房门,冷淡地说了声“进”。
他没有为郑含月考虑的时间长短设置时限,是认为她很快就能做出明智的选择。
没想到把她放走后,她一再拖延,完全没有思考的意图,像是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。
他必须好好为她树立时间观念。
郑含月是抱着两个沉甸甸的木匣来的。
那匣子自身的重量比里面装着的东西还要重。
她费力地压下门把手,用脚把门板抵住,再将全身的力气汇集到肘尖去推门。
好不容易将门板与门框的缝隙撑到能容纳她进去,她抬眼看到裴凛渊冷漠的背影心生焦急,可惜脚上的皮鞋过于防滑,和地面的摩擦力绊住了她的脚,反而让她摔了一跤。
裴凛渊本打算晾她一会,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怠慢是不对的。
谁知门一开就听到她“扑通”跪倒的动静和她慌张娇软的痛呼,一回头就见她摔倒在地,手还被木匣尖锐的棱角蹭伤了,正握着手腕吸气。
真是弱不禁风还毛手毛脚。
没有人替她拿吗?
门口的佣人呢?
郑含月一见到他就惶急地解释了这点:“先生送我的礼物,不敢让别人帮我拿。我与先生之间的事,也不愿让别人插手。是我求杨先生让人离远点,他迟疑了片刻才肯帮我的。”
他怎么忘了。
她惯会撒娇。
裴凛渊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到被她重新仓促抱回怀里,用袖子擦干净,再恭敬呈递给他的两个匣子上。
“不是叫你挑一样?”
郑含月心如擂鼓。
要怎么选裴凛渊已经告诉她了。
——衣服要穿好,裙摆要下垂。
他在给她两个选项的时候也警告过她,做他的情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种种迹象都表明,他希望她怎么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