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幸,它们头顶的数字也仍然是模糊的。
但安立透无形地产生了一种错觉,好像自己只要一个念头,就能立刻让那些数字清零。。。。。。
手机听筒里很快就传来了白钟鸣子充满气愤的声音。
“那些家伙,居然把我们落在自习室里的牛奶寄给那三位受害者的家属!牛奶上甚至贴了受害者自己手写的‘我过得很好,请不要担心’。。。。。。真是让人作呕!”
“是啊。”
“所以我下午回去事务所之后,动用家里的关系调查了一下最近两年的失踪案。”
“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吗?这可是很大的工作量,真是了不起。”安立透以敷衍的语气附和。
白钟鸣子很明显的愣了一下,试着斟酌词句,然后直入主题,“那些失踪案里很多都涉及到家庭关系不和,或者家庭状况复杂的未成年人,他们的失踪全部都跟涩谷有所关联。由于家庭方面的因素,导致他们即便是失踪了,也不会引发太过强烈的反响和抗议。”
“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,”安立透背靠在墙壁上,分析着白钟鸣子这番话里的信息量。
很快有一种冰冷的感受循着衣物一点点浸染皮肤肌肉,又渗透进骨骼与内脏,让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变轻了许多。
原本以为只是官商勾结的丑恶,现在想来,或许要涉及到更加黑暗的内情。
“大小姐,如果继续调查这个案件,极有可能会让你受到生命危险。即便是白钟家也不可能保住你。”
他毫不留情地给白钟鸣子泼了冷水,“我能够理解你的正义感,也很赞同你所向往的正义。。。。。。但这已经超出了你,甚至是超出了我作为一位‘S。T。F’特警的能力范畴。它将会涉及到这座城市里最位高权重的那一撮人,他们所裹挟的能量是‘S。T。F’也不敢去轻易触碰。”
“既然你现在都调查到这种程度了,应该能大概猜测到警视厅的无能为力的真相吧?”
电话另一侧的白钟鸣子沉默了。
安立透分明是在说教这位胆大妄为的大小姐,自己的心情却越来越烦躁和疲惫。
与之伴随的,是视野里无数数字之上开始进一步浮现跃动的文字。。。。。。
他开始能看清每一个人的姓名了。
见鬼,我真是病得不轻。
安立透把耳朵盖在手机听筒上,缓慢地闭上眼睛。
几次深呼吸之后,他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“您还在听吗?”
“我在听。。。。。。”电话另一侧的白钟鸣子的语气里充盈着浓烈的失落与沮丧。
“那么,我最后问你一次——你有准备好为了自己的正义,为了一群与你只是同学关系的年轻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吗?”
电话里又陷入了沉默。
安立透靠在墙边疲乏地想着,这是白钟家的继承人,好歹拥有最基本的审视事态的能力,这种时候应该就会真正放弃了吧?
侦探事务所如果能继续运营,他不介意每天下班后开着那辆迈巴赫陪着大小姐在东京各地乱转,帮忙找一找走丢的家猫,或者介入调解家庭矛盾。。。。。。力所能及地帮助市民们解决一些生活上的困扰。
如此想来也有种行侠仗义的潇洒和悠然。
可以让人陶醉在名为“正义”的虚荣感与自我满足之中。
。。。。。。
良久的沉默之后,电话里重新响起了白钟鸣子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