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下看去,山谷间的芦苇丛仿佛在脚下一般,浓缩成了一团白色的小点。
放眼眺望,远处的山林宛如镀了层金箔,有的树叶仍染着深绿,只叶尖泛着黄,青黄交错的林海层层叠叠铺展至天际。
山中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尽,氤氲缭绕,恍如翻涌不息的云雾,弥漫在叠翠流金的山林间。
看着远处金灿灿的林海,陸芦不禁眼前一亮,本来还覺得有些累,一瞬间,浑身疲惫全消。
原来从山頂往远处眺去,是这般好看的景色。
若是拂晓时分前来,朝阳初升,红日破晓,万丈霞光穿透晨霭,定然又是另一番風景。
難怪一早沈應便叫他起床。
陆芦扭头道:“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地方?”
沈應点头:“嗯。”
随着太阳升起,山间的雾气慢慢散去。
吹来的風温涼和煦,裹挟着草木的清香,云淡风轻,恬静舒适,一派秋高气爽。
两人在山顶歇了一会儿脚,看完风景,沈应帶着陆芦从另一條小路下去。
下山的小路比来时更陡,不远处隐約传来如闷雷般滚动的水声,越往前走,小路越窄,水声也离得更近。
直至他们走到水声的源头,陆芦这才发现,前方的陡坡下原来是一塊瀑布。
奔腾的水流似白练般自山间泻下,层层跌落,水珠飞溅,如堆雪砸落于深潭之中。
瀑布下有一个小水潭,一塊平地从水潭边延伸,下去的小路便在小水潭的平地旁,旁边还有一丛茂密的细竹。
沈应走在前面,先一步跃下平地,随后转过身,朝着陆芦展开双臂。
陆芦微蹲着身子,扶着他的手臂跳下,被沈应接住,抱在怀里。
养了小半年,怀里的夫郎比刚成亲时稍重了些,虽瞧着仍有些瘦,但脸上和身上多了点肉。
沈应抱着陆芦没松手,就这么朝前走去。
双脚悬空,陆芦不敢妄动,只得环住沈应的脖子,小声提醒道:“可以放下了。”
看出他不好意思,沈应这才松开了手,将他放在平地上。
小水潭的潭水清澈见底,水面飘浮着几片竹叶,水里隐約游着几尾巴掌大的小魚。
沈应看了一眼水中的游魚,扭头去问陆芦:“饿了没?”
走了这么久的山路,只出门时吃了碗粥,听他这么问,肚子顿时有了几分饿意。
陆芦轻轻嗯了声。
“那我们先在这里歇会儿。”沈应随手从旁边的竹丛里削了根竹竿,说道:“一会儿我烤魚给你吃。”
他和江松在山上打獵时,身上没帶干粮,便常常在水里叉魚烤来吃。
山里的鱼肉肉质鮮美,尤其是这种水潭里的鱼,鱼刺少,腥味也不重,用来烤着吃最合适不过。
“我记得附近有木姜子,”沈应说着又道:“你先等我,我去摘些回来,等会儿塞在鱼肚里。”
陆芦聞言,接过话道:“我去摘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