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穗怕回去晚了挨骂,同陆芦聊了两句便去买肉,可等她转头去找肉摊,才发现今天卖肉的摊子根本没有出摊。
旁边有个穿着布衣的婶子挎着篮子,似是也来买肉的,问一旁卖菜的大娘:“大娘,我记得你也是赵家村的,你知不知道今个儿赵屠户什么时候才来的?”
卖菜大娘摆了下手道:“赵屠户今个儿恐怕是来不了了。”
布衣婶子问道:“怎么了?可是赵屠户家里有事?”
要知道每回乡集赵屠户从来都是准时出摊,因着他價格公道,卖的肉也不錯,因此大家都爱去他的摊子买肉。
“有事,还是大事呢。”卖菜大娘道:“你没听说?赵屠户上月刚和一户人家的姑娘议了亲,还为此盖了新房,却不想那姑娘早就和自家表哥有了私情,定亲前夜跟人跑了,这不,正闹着呢。”
“竟还有这事?”布衣婶子多嘴问了句:“那这门亲事还能成嗎?”
“怕是成不了了。”卖菜大娘道:“这赵屠户也不知怎么回事,邪门的很,谈了两门亲事都没成,我估摸着是手下的牲口杀多了,煞气太重。”
若是没能买肉回去,指定要被冯香莲骂,沈穗正担心着,这时,卖菜的大娘忽然住了嘴。
布衣婶子本想买几棵菜回去,扭头看到乡集入口推着板车的汉子,立马站起了身:“这不是赵屠户嗎。”
沈穗听说赵屠户来了,也跟着转过身去,却见人群中走来一个黝黑高壮的汉子,手里正推着一辆摆满猪肉的板车。
看着那张有些眼熟的脸,沈穗不由地愣了下神。
卖菜大娘也看过去道:“竟然来了,看来那门亲事是真的黄了。”
布衣婶子放下菜,对大娘道:“我先去买塊肉,等会儿再来。”
说完,赶忙挎着篮子去了肉摊。
赵屠户刚到乡集,等着买肉的人便很快围了上去,沈穗不好意思挤着别人,排队站在后头,等前面的婶子买好了,才走到肉摊前。
赵屠户瞧着脸色不是很好,冷着脸,头也不抬道:“买哪塊?”
沈穗捏了捏兜里的铜板,清早出门时,冯香莲只叫她买一块肉回去,大抵是怕她偷偷把钱眛下,所以只给了她十个铜子儿。
她头一次买肉,不知道十个铜子儿能买多少,顿了下,小声说道:“都、都行,我、我只有十个铜子儿。”
听见她的声音,赵屠户这才抬起脸来,朝沈穗看了一眼,隨后手起刀落,切了块肥瘦均匀的五花肉,穿上草绳递给她。
沈穗自是认出了对方便是那日树下躲雨的汉子,但她不敢多看,从走到肉摊前开始便一直埋着头。
直到接过对方递来的肉,沈穗才又愣了下,抬起头道:“我、我没买这么多。”
赵屠户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,只道:“拿着吧。”
他说完接着去给另一个婶子切肉,赵母在旁边扫了眼衣裳上满是补丁的沈穗,没有多问,只收下了她递来的十个铜子儿。
后面还有不少人排队等着买肉,沈穗怕别人等急了,给了钱后把肉装进篮子里,便从人群中退了出去。
而在她离开肉摊后,赵屠户切着肉,目光穿过人群,朝她单薄的身影又看了一眼。
沈穗买好肉便回去了,另一边,陆芦和江槐刚摆好摊子还没开张。
上回的卖蛋大娘仍在他们旁边卖着鸡蛋,见他们没再卖野菜,而是摆出一个木桶和小罐子,忍不住探头往桶里瞧了好几眼。
她瞧完好奇地问了句:“这里头是什么?”
陆芦道:“槐花粉。”
“是槐花粉啊。”卖蛋大娘又问道:“用槐花做的?怎么做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