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不了。她换号码了。”
这话让包厢里一静。
李扬代表大家说出了心里话:“怎么回事,我以为你只是临门一脚,这么一听,你连开始都没开始啊?”
陆朝摇头:“表白了,但是她说不喜欢未成年。之后第二天就搬家,号码也换了。”
“——噗哈哈哈哈,不喜欢未成年!”
这话话让在座的大家笑成一团,李扬甚至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:“你小子,”他断断续续,在咳嗽间强行把话说完,“这么能,未成年就敢撩大姐姐。”
另一名前辈安慰他:“没关系,陆朝,咱们可是3S级哨兵,想贴上来的向导多得是,天涯何处无芳草,何必单恋一枝花,你说对吧?”
陆朝笑了笑,没说话。
其实,他的心上人并不是干脆利落地拒绝他——
陆朝还记得,姜无思是在他高二那年搬到隔壁的。爸妈看她年轻,又一个人住,时不时就会喊她来家里作客。
姜无思生得好看,不是那种刻板的美,而是鲜活灵动的漂亮。她笑起来时眼尾会微微上挑,像两弯新月;说话时声音清亮悦耳,尾音总带着几分俏皮的上扬。即便正值叛逆期的陆朝,也被弄得服服帖帖地,轻而易举地爱上了对方。
他一贯是说干就干的。于是在确定自己的心意后没几天,陆朝就在小区楼下的清吧门口,逮住了姜无思。
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,甚至没有铺垫,直接开口表白。
姜无思被他吓了一跳,惊讶地睁大眼睛,但很快又俏皮地眨了眨眼,手指忽然抬高他的下巴,在他唇上落了个薄薄的吻。
眼尾那颗漂亮的泪痣撞进视线,陆朝心跳几乎停滞,还以为就这样成了。
只可惜,也许是他的呆呆的模样让姜无思觉得无趣,开口的下一句竟然是:
“——小陆,你高中毕业了吗?”
陆朝诚实地摇头。还有一个学期高三毕业,他小声补充,目光仍贪恋地流连在她舒展的容颜上。
姜无思却笑了。
她后退一步,摇了摇食指,态度像是逗小孩:“可惜了,我不喜欢未成年”。
这就是姜无思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次日他出门,隔壁屋子已经人去楼空,唯一留下的电话里永远是忙音。问了父母,父母只说:“哦,小姜啊?她的出差结束,已经回去了。”
回哪儿?不知道。
在陆朝高三下那个学期,他发了三天的高烧,觉醒成为哨兵,顺理成章地进入东部军校。
再三年后毕业,他来到了十三号哨塔。
哨塔的前辈们实在是热情,拉着新兵们要在入塔第一天把塔里的娱乐活动都给体验个遍。
“等开始训练你们就没空过来了。”李扬如是说道,推着大家进了食堂顶层的游戏厅。
为了保证哨兵和向导们的身心健康,哨塔配备了多个娱乐场地,游戏厅就是其中之一。但和羽毛球、网球场地等不同的是,游戏厅的使用时长有规定,每人每月只有20小时的使用限额,从源头上做到防沉迷。
进去前先刷卡,“滴”地一声,大门自动划开,新人们看着里面的景象小小地哇了一声。
霓虹灯管在低矮的天花板上闪烁,将整个空间切割成斑斓的色块。电子音效此起彼伏,拳击机的重击声、赛车游戏的引擎轰鸣、跳舞机的密集鼓点,混杂着人群的欢呼和硬币哗啦啦的掉落声,像一场永不停歇的电子狂欢。
前辈们先把人领去了台球厅,几把下来,陆朝被他们排除在了游戏之外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