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家只能带你到这儿,剩下的全凭自己。”
说罢,老太监转身离开。
祈愿一个人站在烈阳下,闻到宫殿之中,传出的龙延香的味道。
如裴观所说,他们四个人之中,她是最弱的,在江湖上,也没有什么名气,张贵妃为何要见她。
她猜,或许是那日去见英国公之时,薛从澜带了她一起,他们真正想要对付,或者说,拉拢的人,其实是薛从澜。
祈愿想明白这些,走上石阶,踏入韶华殿。
韶华殿内,雕花的檀木屏风半掩着,隐隐透出室内的奢华,绕过屏风,屋内熏香袅袅,轻柔的纱幔在微风中悠悠晃动。
祈愿看见一个女子斜倚在榻上,一身华美的宫装,绣着繁密的牡丹,金线勾勒,熠熠生辉。
想必这便是张贵妃了。
张贵妃敷粉的脸如羊脂美玉,眉若远黛,凤目轻抬,那眸光似有若无地扫向祈愿,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与慵懒。
未曾开口,只是打量着。
祈愿没有正经受过宫里的规矩,只是阅读过几本言情小说,从中了解到,好在原主是江湖身份,哪怕有什么逾矩的地方,也在情理之中。
“民女见过贵妃娘娘,愿娘娘金安。”
张贵妃迟迟未出声。
祈愿一直低着头,没有抬头直视,只觉寝宫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,每一秒都漫长无比。
良久,她才听到张贵妃道:“昨日我听英国公提起,有个漂亮的丫头,长得十分不错,样貌直逼本宫。怕是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,要易主了。”
祈愿没抬头,心中却似明镜一样。
她相信,张贵妃唤她前来,绝不是这么简单。
以张贵妃的性子,她可以联合太傅杀了宣德太子,区区外貌之争,又有什么可看重的。
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。
“贵妃娘娘说笑了。”
祈愿没有说下去,比如夸赞张贵妃的美貌,诸如此类,江湖人不讲究这一套。
张贵妃看得出,祈愿话少,或者说,她不方便在她讲太多,怕被套话。她看出来这一点,忍不住笑,“倒是个聪慧的姑娘。”
“本宫看你有眼缘,不若收你做义女如何?”
祈愿愣了一下,抬起头看向张贵妃,“贵妃娘娘,民女福薄,承受不起。”
“本宫命人打听过,你自小无父无母,栖山派的掌门并不重视你,你一个人在栖山长大,没有人在乎你,定是很难。”
“若你认了本宫,本宫自然护你周全,这天下无人敢在欺辱你了。”
祈愿不相信张贵妃会如此好心,无缘无故收她做义女。
祈愿始终没有接话,张贵妃也并没有催促她,只是等待。只是,祈愿的耐心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,原以为,她会撑不住威压,谁知,她竟然一句话都不说。
张贵妃不禁笑了声:“说起来,我见过你父亲。”
“我们曾是老相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