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。”
原本他们想着要快点到北境,可风雪难挡,终究拉慢他们的步子,一个月后,马车才行到北境。
朔风裹挟着雪粒砸在夯土城墙上,发出沙沙闷响,戍楼箭孔里透出的烛火在风雪中明灭不定。
戍卒握紧冻得发僵的刀柄,呼出的白气瞬间在络腮胡上凝成霜花。远处,胡笳声裹着寒意传来,惊起城头的寒鸦,飞向浓墨的夜色。
马车停在城门门口,箭矢对准。
裴观从马车上站起来,朝着上面呼喊:“诶,别急着射我们!”
“我们是从京城来的,奉贵妃娘娘之命,我这儿有她的玉牌!”
对准他们的箭矢缓缓收起,不一会儿,城门大开,有人身披铠甲走来。
“你是说,你是奉贵妃娘娘之命而来?”
“嗯。”
那人冷笑了声:“京城还有什么人可出,怕不又是个酒囊饭袋来此混个官职罢?”
“你这人……”
裴观不可否认,如今的朝堂之上,没什么可用之才,但他们几个不是京城本土人士。
“虽说是奉贵妃娘娘之命,可我等是栖山中人,将军还是莫要说胡话了。”
“栖山的?”
沈从羡脸上的表情一变,“哦对,自从你们换了掌门,栖山的人,对朝堂之事,便也开始插手了。”
裴观:“……”
“那个掌门也死了。”
沈从羡往马车上一看,“死的好啊。”
穆舒瑶:“……”
裴观以为沈从羡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,紧接着,他只听他说了一句:“进来吧。”
他说:“我叫沈从羡,是北境大军的将军,守在这里,有一十二年了。”
“这些年,从京城来过不少官。”
“但都是没过几日,便朝着闹着又回去了。”
“北境说乱,但这些年,也都只是小打小闹罢了,没有真的开战。”
“之后,又有公主和亲之事。”
“亦是……”
沈从羡往回看了一眼,“不过,你们怎么看待公主和亲一事?听说,观贞太子与贵妃娘娘吵的不可开交,但观贞太子最后还是拗不过贵妃娘娘。”
“民间说,贵妃娘娘自己身为女子,却用女子做交换。”
“观贞太子,反倒是明君。”
几人沉默着,不曾接话,没一会儿,穆舒瑶说:“观贞太子是理想者,他想要什么都好,什么都依着他所想而来,可如今大周的局面由不得如此,若是有的选,贵妃娘娘也不会出此下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