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孤想看看。”
崔姣姣又一头雾水,不懂他在说些什么,凑上前去问:
“帝师想看什么?”
阎涣转回头来,望着她一双清透的眸子,盈盈一汪湖水潋滟春景,可其间是否真如她显现出的那般纯净,他不知。
“看看你长大的地方,是什么样子。”
马车与一颗槐树擦肩,伸出的木枝带着软叶刮过车厢外壁,发出沙沙的声响来,掩盖了二人险些交融的目光。
她才发觉二人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,近得此刻她听见了如鼓作响的心跳。
可明明她已退回了原位,离得远了,为何那阵阵的跳动声依旧激荡着她的身体。
原来,是她自己的心跳。
崔姣姣感到面颊一阵微热,只好别过脸去不再看他。
那仰头饮尽一杯敬亭绿雪的千岁侯,此刻亦然。
二人无话,崔姣姣再不敢去对上那双仿佛能勘破一切的眼睛。
她将身子向旁侧靠下去,一张软枕正好安放她的胳膊,她便稍蜷缩着身子小憩了一路。半梦半醒地过了这一路,其间无数的碎梦撞进她的脑中,不断闪烁的刀枪剑戟、血雨腥风,扰得她呼吸粗重,惴惴不安。
直到车马稳稳驶入了司州境内,她终于放下心来。
“千。。。大人,一路劳顿,不若寻个地方用膳罢。”
阎泱恭敬站在外侧问询,端坐了一路的阎涣侧过头,瞧着崔瓷刚醒,睡眼朦胧的模样倒是多了些许柔意。他转回身子,正欲吩咐,崔姣姣却意识到什么,赶忙道:
“我方才见路边有小店,便退回些在那里用些吃食便好。”
阎泱有些为难,只得回道:
“这恐怕不妥。”
“路边摊贩做工不净,再者那样的简陋环境,怎配得上大人同您的身份。”
崔姣姣心中暗骂这个榆木脑袋,见他无法说动,只好又对阎涣换上一副娇滴滴的模样,道:
“帝师自是不曾染指路边之食,崔瓷自幼饥一顿饱一顿,却是连这样的摊贩都视为珍馐,极少有机会一尝。”
她向前挪着身子,对着阎涣亮出那一双柔目,道:
“帝师就当陪陪崔瓷,可好?”
阎泱抱剑守在马车之外,只听车厢内里安静了一刻,等来等去,直到他抱拳欲再行询问之时,清楚听见厢内以堂兄之口传出的一句:
“都依你。”oxiexs。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