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离。”
她的指尖陷入他后背的肌肉,摸到那一片片纵横交错的旧伤。
“我们活下来了。”
阎涣手中动作不停,既像迫不及待地拆掉一份惊世的礼物,又像呵护一件脆弱的珍宝。
“姣姣。”
他的嗓音已在炽热的目光中变得沙哑。
“今后,我是你的丈夫,你我同生共死、永不背弃。”
帐外忽有夜鹰啼鸣,与更漏声重叠。
他心爱的人,那个与他相识两年有余,如同救世仙子一般从天而降,把他带离出曾经黑暗恐怖的噩梦里的人,在与自己历经无数的艰难坎坷后,居然成了他的妻子。
从此在这世上,他又有家人了。
“将离…”
崔姣姣摇摇晃晃的声音缥缈传来:
“不要怕…我给你一个家…”
阎涣在进入时落下泪来,咸涩的液体滴在妻子锁骨凹陷处,积成小小的水洼。
次日,是个难得舒服的好天气。
黎明前的草原起了雾,乳白的雾气缠绕着每一顶毡帐。策勒格日独自站在马厩旁,抚摸着爱马“盖雪”的鬃毛。
他今日换下了王族的盛装,只着一件普通的靛蓝色骑服,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。
“单于这是要独自策马赏景了。”
崔姣姣的声音从雾中传来,惊得他手指一颤。
转身时,她已走到近前,晨露打湿了她素白的裙角,发间只簪着一支简单的木钗,是阎涣为她亲手雕的。
“大哥呢?”
他避开崔姣姣的目光,假装整理马鞍。
“还在帐中睡着。”
雾气渐渐散去,天边泛起鱼肚白。
策勒格日突然单膝跪地,执起她的手郑重地印下一吻。
“愿长生天保佑你们。”
他翻身上马,最后看了眼金帐的方向,对她释然一笑,柔声道:
“你们一定会平安的。”
“大嫂。”
朝阳终于冲破云层,将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。崔姣姣望着那匹黑马消失在晨光中,手中的骨哨不知何时已被捂得温热。
三日后的清晨,通往夏州的官道上尘土飞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