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红的火焰焚化了骆绍的尸体,这是崔仲明害死的不知第多少条人命。
当晚,怀朔部举行了隆重的祭奠仪式。
因为没有遗体,只能立衣冠冢。骆绯将兄长送她的那方芍药帕子放入冢中,跪在坟前久久不起。
“哥哥至死都在想着救我。”
她喃喃自语:
“而我却连他的遗体都保不住…”
阿斯楞默默为她披上裘衣,五指紧握成拳。
“这个仇,我一定会为夫人报。”
远在贺朝泗京的朔风里,军旗正被风吹得飒飒作响。
校场之上,十八岁的阎涣一身玄色轻甲,手持长枪,正在与数名老兵对战。枪尖如龙,在寒风中划出凌厉的弧线,每一次出击都带着破空之声。
“将军小心了!”
一名百战老将大喝一声,手中陌刀直劈而下。
阎涣不闪不避,长枪一抖,竟用巧劲将陌刀引偏,随即一个回马枪,枪尖精准地停在老将咽喉前三寸。
校场四周顿时鸦雀无声。
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们面面相觑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。要知道,方才出手的老将曾是阎垣麾下第一猛将,如今竟败在一个少年手下。
阎涣收枪行礼,谦逊道:
“承让。”
老将抚须大笑着:
“虎父无犬子啊!”
“将军这手回马枪,颇有当年阎将军的风范!”
提到阎垣,气氛顿时有些凝滞。
阎涣眼神一暗,却很快恢复如常,勾唇道:
“诸位叔伯教导有方。”
语毕,阎涣退步转身,作势要走,一个身影快步上前,一只手接过阎涣手中的兵器,另一只手快速为他披上一件轻便的薄衫,免他出汗着凉。
“阿泱,近日射箭练得如何,可有进益?”
阎涣顿步回身,对上那一张和自己三分相似的脸。
这是他在世上唯一一个亲人,他亲手救下的人,他的堂弟,阎泱。
“谢将军关怀,成绩尚可。”
阎泱点头答话,语气中带着对兄长的绝对尊敬。
便在这时,一骑快马疾驰而入。
“八百里加急!御夷部犯边,云州告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