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答应了?!”
以为自己还需要死缠烂打一阵,闻篆显然没预料到他答应地如此爽利,亢奋抓住他的手臂确认。
“真的假的?你答应了?”
对他高涨的情绪漠然置之,陆时茗:“嗯,你去办吧。”
“嘶……陆爹,”闻篆将腰身向后仰,欲言又止,“你不会真的跟池尤梢说得那样,吃撒娇这套吧。”
先前他就觉得奇怪了,陆时茗这人极其难搞,他好说歹说才把他劝来节目,一开始也不积极不配合。
但录了几期节目以后,人突然就跟开窍似的,不仅不舍得走,还在最后一期出乎意料成功搅局把白衍给骗到手了。
“平时你们俩私下讨论我挺多啊。”饱含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脸上,青年朝他神态倨傲,“你刚才在我这耍的这套宝,也是池尤梢给出的注意吧?”
捂住自己的嘴,发誓绝不出卖队友,闻篆拨浪鼓式摇头。
摊手伸向他,象征性抖了一下,陆时茗:“那你给我买门票吧,我改主意了,要去看演唱会。”
捂紧嘴巴的手松开,闻篆和盘托出:“是池尤梢给我出的主意,他说白衍那套撒泼打滚卖萌装柔软的招数对你特别管用,如果我不信就回来让我先试试。”
“哼。”青年从鼻腔冒出冷哼,早知道池尤梢那家伙没安好心,一天到晚尽搞事情。
不得不说,闻篆别的眼力见没有,让他挑好玩地方的本事倒是超群出众,这次找的是距离学校好几公里外的中式茶坊。
这儿的建筑大多以原木材料建造,色泽复古温柔,令人身心舒畅,庭院前的流水还是引自边上的那条天然溪水。
白衍跟祝聿琛一同买了个西瓜放在流水间浸泡,等待一会切开让大伙吃个清爽。
办理入住手续时,听说旁边的小溪还能钓鱼,白衍放好行李,兴高采烈向茶坊前厅花钱借好渔具,买了些鱼饵,带上小红桶踩着拖鞋,吧唧吧唧往溪边去。
小马扎往那一放,白衍将鱼竿甩出去,这段时间又是忙录制,又是忙期末作业,青年额外珍惜此刻来之不易的清闲,遂悠哉悠哉哼起歌谣。
不等他多哼两句,头顶落下阴影,一顶带着枯草气味的帽子罩住他的脑袋。
调高帽檐,惊讶看着面前同样搬了个小马扎坐下的人,青年低唤:“陆哥?”
“嗯,戴个帽子不容易晒。”看见他姿情纵意的神态,陆时茗支着脑袋调侃,“你这样能钓上来鱼吗?”
“不能啊。”他坦率回答。
“那你还钓?”
“我小时候和我爸常钓鱼,除了鱼我俩什么都钓到过。”青年眯着眼睛,懒洋洋回答,“不过无所谓,钓的就是一个惬意,俗话说得好,愿者上钩嘛。”
不料,身旁溢出几抹轻笑,陆时茗憾人而富有层次感的嗓音滚入他耳膜:“嗯,已经上钩了。”
“哪呢?我咋没感觉?”他一听,即刻往小溪探头,抬起空空如也的鱼竿,意识到陆时茗又耍他,忿然作色朝他看去。
不等他嗔怒,就在两人视线碰撞之间,白衍瞧见对方于高照的艳阳下缀着光斑的瞳孔,陆时茗怠惰地撑着脑袋看他,眼中的温度灼得他心沸。
狼狈收回目光,按下脑门上的草帽遮掩情绪,在这场无声的战役里落荒而逃。
两人悄无声息,伴着聒噪的蝉鸣跟缓和流淌的溪涧作伴。
凝望水流上被艳阳赋予反光的银屑,白衍手握鱼竿遁入沉思。
是错觉吗?
还是因为节目最后一期的劲头还没缓过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