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到五点,还早。”
“更不敢睡了,怕醒不来。我家里人初一早上七点就起床,然后八点叫我。”
“每年固定的这天不许我睡懒觉,所以我得赶在他们睡醒前回房间。”
傅程铭语调微扬,“然后?”
“然后等他们推门进去,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。”
“妈妈已经因为我撒谎去北京生过一次气了,可不敢被发现第二次。否则就是知错不改顶风作案,下场会很惨的。”
他被这心思弄得笑了一息,不禁揶揄,“我们菲菲也会有怕的人。”
唐柏菲闹着,“你别笑了。”
他迁就地连说三个好,“不笑。”
静静待了会儿,傅程铭不想让她吹风,把人打横抱起放在床上。
他靠坐床头,看她睡下却毫无困意,最后,兴奋地爬到他身边来。
女孩子穿着他的衬衫,像小朋友披大人衣服,松松垮垮晃晃悠悠的。
这样瞧着很危险,仿佛稍一碰那柔滑的面料就会从她身上褪去。
她分膝跨在他大腿上,腰背笔直,扶着他的肩,“我和你说。”
“你明天晚上去拍卖的时候,一定一定选第一排正中间啊。”
“那是我专门给你安排的,你能离我最近,看得最清楚。”
傅程铭的手指伸进她发丝里,掌心压在她后颈,“给我走后门了。”
她扒着他往上挪动,头顶抵住他的下颌,“反正不给别人。”
他笑,偏首去吻她的额角,“了不起。小小年纪话语权这么大。”
唐柏菲受用这话,骄傲地说,“嗯,那当然。他们都得听我的。”
她被箍在怀里,做不了大幅度动作,只能仰脸轻轻吻他。
傅程铭知道,她是闹着玩儿,但呼吸过于细密,吻也是酥痒的。
他受不了这样主动的贴,闭了一阵子眼,“你先好好躺会儿,行不行。”
“你不想听吗?”她坐直身,睫毛眨了眨,“我还没说够呢。”
看她恳切直白的眼神,傅程铭又拿她没办法,“想听。你继续。”
她年轻,表达欲和分享欲旺盛,尤其是见了他,一开口就刹不住车。
“我告诉你哦,其他人就算求我多讲几句我也不会说的。”
傅程铭笑了一声,尊享她喋喋不休、口齿伶俐的殊荣。
她喜欢在半夜对他讲一切,讲她认为新鲜的事,或琐碎或重要。
大到地球,小到她昨天弄丢的发卡、她跟妈妈是怎样和好的。
只因傅程铭是很好的倾听者,他的迁就让她惬意,他的所见所闻和知识面那么宽泛,他偶尔点评接话的观点那么一针见血,次次戳中要害、说到点子上,当然,也肯定能说到她想听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