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白色母球面对着乱七八糟的彩球,罗心蓓茫然地盯着那颗母球。
“打1号球。”郑非在她的耳边说。
眼神在下定决策时,只剩目不转睛的决绝。
“不要冲着中心打。”球杆被郑非带动着,微微转动了一些角度,对准了球的侧边,“有时候,像意外一样,才能得到更多。”
“比如,像意外一样,我前往了肯尼亚。”
球杆对准母球,却迟迟没有打出。
“我遇见你,然后要带你离开。”
球杆向后,蓄力一次。
“然后,我上了车,发现,那里没有人。”
球杆向前,试着力度。
“没有林乐乐。”郑非仿佛喃喃自语,“只有负责开车的人。他说,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出现在这。”
球杆向后,再次蓄力。
“情况十分紧急。”郑非盯着那颗母球,“那群人穷追不舍。而你下落不明。”
球杆向前,又像退潮的海水,更向后退去。
“我必须要带你走。”郑非说,“这是我们约定的盟约。于是,我开着车去找你。”
“一个女孩。”他转头看向罗心蓓。
她看着前方,他只能看到她翘起的鼻尖上像珍珠一样,闪动着一片细腻的珠光。
“和你的背影十分相似。那里烧起了大火,她很慌张,跑的比羚羊还要快。”
“我以为是你。”冰冷的视线,挪回那颗母球,“于是我跟了过去。”
“我对着她叫,乐乐。”
“可是她不是乐乐。”
左手握好了球杆。
“一个黑人女孩。不是林乐乐。”
“林乐乐。”球杆向前,母球砰然撞上一颗彩球。
彩球在桌壁弹射,笔直无误飞进桌角,掉下球袋。
“下落不明。我,生死未卜。”
手揽着罗心蓓的腰边,郑非带着她向另外一颗彩球挪去。
俯身,架杆。
“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睁开眼睛。那时的我,像一个废物。”
“不会走路,什么都不行。与婴儿无异。”
眼睛笔直盯向台球,抬起,丈量与球洞之间的距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