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够没头没脑的——
罗心蓓沉了一口气。
但是她希望,她心中曾期望的、想要拥有的感情,能被自己好好结束。
最起码不是就那样被逼着打电话告诉雅各布,她是为了哪个人才不会与他再见面的。
这样也太不尊重人了。
椅子歪斜着,保持着宾客离席时的模样。佣人们在席间走来走去,时不时把吃空的盘子补上热乎乎的食物。
小羊排、土豆泥,或者小孩子们喜欢的奶油蘑菇汤。
郑非喝了一口红酒,他放下酒杯,转头看着奶奶伊妮德与艾莎正来回趴在对方的耳边在讲悄悄话。
“哈哈,你这个小企鹅,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呀!”伊妮德捂着嘴巴咯咯笑。
“先生。”
佣人的声音与冰水一起在身边出现。
视线盯着水在玻璃瓶流进了杯口,又看着那个长颈水瓶离开了眼前。
沉寂片刻,郑非拿起餐巾。
餐巾擦了擦嘴角,他放下餐巾,起身离开了宴席。
离开了热闹的宴会厅后,宅邸中静得出奇,门厅中时钟咔哒咔哒的声音轻声回荡着。
晚19:00点整,这座已经在这里待了60年的时钟仍然准时响起了报时。
钟声铛铛地敲响着7下。
黑色身影慢慢经过宴会厅外的走廊,走进了走廊与中厅连接处的一片阴影。
郑非踱着步子在一楼找了一圈,最后,他在通往书房的长廊尽头发现了那个身影。
她站在窗边,低着头。
黑色长裙与窗外的黑夜融为一体。
白皙的肩膀像一片单薄的、轻飘飘的雪花。她的脖子微微弯曲着,就像羚羊低头饮水时那样——放松了警惕,对四周轻而易举地暴露了她的脆弱。
电话挂断之后,耳朵才有别的精力听到那串轻微的脚步声。
皮鞋坚硬的鞋底踩在柚木地板上,沉重、沉稳。
像风一样徐徐渐进。
朝她而来。
罗心蓓赶忙转头向后看去。
钻石耳坠随着转头时在耳边飞起,轻轻砸在脸颊两边。回落原地,在水晶灯下回荡着急促的光点。
“马克——”
原本平静的心脏顿时砰砰跳了起来,罗心蓓握着手机,她站在原地,看着郑非缓缓从走廊中的一片灯光走进另一片灯光。
皮鞋向着仍然僵立在窗边的身影走近,在垂落地板上的黑色裙摆前站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