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眼下战况紧急,飞快解释道:“先前李府主所言,邪道妄机死的时候,骨龄不到三十岁,身上无病无伤,本不该壮年而逝,可是却坐自己的书房里面死亡。他在日记本里写着他有一个设想,如果能实现,便能与自己的师父永远在一起,不再分离。”
“我在想,他恐怕使用某种异法,将自己的生魂抽出,保存在天工世家的某个地方。他的□□死后,他的魂魄却依然留在此处,依然可以操控这些傀儡。李府主之前不小心用剑打碎了他的遗体,惹他发怒,所以他才会操控这些傀儡攻击我们。”
“但是,人的魂魄必须有附着之处才能长久存在。邪道妄机的□□早已化作白骨,他的魂魄必定是在隐藏在其中一具傀儡之中,只要杀了这个傀儡,其他的傀儡便不会再攻击我们——”
“所以,眼下的关键,要找出邪道妄机是附着在哪一具傀儡之上——”
李璧月一边挥剑,一边心念急转。
邪道妄机最有可能附着在哪一具傀儡之上?
他生前既如此恋慕自己的师尊鲁心瑜,死后自然是要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。
李璧月向庭院中的那座方亭望去。
与身侧这些傀儡不同,亭中端庄温婉的傀儡女子依旧手捧书卷坐在石凳之上,她身前依旧跪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傀儡少年,看向女子的目光中似乎有着无限恋慕。如果忽略庭院中危险的战况,这一幕简直可以称得上岁月静好。
仿佛注意到她的目光,那傀儡少年竟抬起头,朝着李璧月邪魅一笑。
李璧月手中棠溪剑脱手而出,向那傀儡少年的胸膛刺去。
这一剑携带着李璧月最后的全部真力,迅如疾风,威若雷霆。只能得“砰”的一声,那傀儡胸前的中枢核心便被搅碎炸成了粉末,再也无法还原。
下一刻,方才还在围攻二人的傀儡大军们好像在一瞬之间失去了生命力,维持着前一秒的姿势,一动不动,看起来诡异而悚然。
李璧月走到傀儡少年已经粉碎的肢体旁,拾起棠溪剑,轻舒了一口气。
还好,最后一刻,她赌对了。
玉无瑑走了过来,他看了看向端在亭中的“鲁心瑜”,又看了看已然成为一堆碎片的邪道妄机,叹道:“原来如此。邪道妄机用傀儡之术复活鲁心瑜不成,最后为自己打造了一具傀儡,将自己的魂魄保存在其中,希望能永远守护她。虽然误入歧途,沦为邪魔,但其用情之深,着实可叹。”
李璧月撇了撇唇。老实说,她情感没那么丰富。若仅仅作为旁观者,也许会为邪道妄机和他师父的曲折爱情叹一口气,然而她方才被邪道妄机和他的傀儡大军差点折腾掉小命,对他自然没什么好印象。
若非邪道妄机的白骨早就成了碎片,她完全不介意再劈几剑泻火。
她另想起一事,指着地上的傀儡碎片问道:“这傀儡毁了,邪道妄机的魂魄还在吗?”
玉无瑑道:“按理来说,失去附着的躯体,魂魄也会慢慢消散。但是魂魄幽冥之事,即使是我师父也未能尽知,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。”
令人正在往外走,这时,不知何处又突然一道哨声。
先前就是这道哨声引来了毒蛇,两人登时戒备。
可是已然晚了,李璧月感到小腿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,似乎被蛇的利齿咬中,紧接着,眼前一阵昏黑。
她听到耳边传来玉无瑑惶急的叫声,他在呼唤着她的名字,她想说话,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。
她咬破舌尖,强迫自己睁开眼睛,却只看到眼前恍惚模糊的影子。她的身体无力再支撑,倒在他的怀中。
模模糊糊中,她感到玉无瑑将她抱着放到了石凳之上,撕开了她裙衫里面的帛裤。
他似乎说了些什么,但李璧月完全没有听清楚,只感到他在她身前蹲了下来,
“不……”李璧月隐隐约约知道他想做什么,她想要阻止,可是已经麻痹的舌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。只感觉到那温暖的唇舌砥上了自己的脚踝,吸出毒血,又吐了出来。
她勉力地抬了抬眼,只看到玉无瑑一惯风轻云淡的表情因惶急而显得有些狰狞。
再然后,她便失去了意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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