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如珩头顶有根头发翘起来,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薅的,向楠试图忍住帮他抚平的念头,忍了又忍,到底忍不住,伸手按了按。
或许是酒精对中枢神经的影响,第一时间,他还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送你吧。”
程如珩想站起来,米酒的后劲上来了,他身形都不稳了。奇怪的是,她没半点的反应。
“不用了,”向楠声音含笑,好像在得意终于有一项胜过他了,“程老师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她又说:“程老师,我帮你把垃圾袋扔下去吧。”
程如珩撑着脑袋,闭了闭眼,勉强清醒了点,含含糊糊地“嗯”了声:“麻烦你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她挥了挥手,“程老师,再见。”
周遭没有了半点声息。
一个人住惯了的程如珩,第一次觉得屋子空而静。咕噜咕噜冒沸水的锅,突然离了火源,水泡也消下去了。向楠便是那道火源。
话说得多了,加之吃的那些鸭架、鸭脖味重,他觉得口渴,想去倒水,陡然看见贴在冰箱上的一张便利贴。
字如其人,一行字写得张扬肆意:程老师,今天谢谢招待哦!
后面还画着:D,下面五颗星。
程如珩的头又一阵晕。
他揉了揉额角,缓缓地笑了起来。
*
周二那天,是程如珩生日,向楠从那天和他喝过酒后,就一直在筹备这件事,甚至还去剪了个头。
假没办法随便请,中午下班,她飞快收拾东西,带上,准备离开工位。
向楠搭过话的男同事看到她匆匆忙忙的样子,还带着生日礼物一样的东西,问:“是上次你问我那个?”
“嗯呢。”
男同事笑着说:“女孩子不要太上赶着了嘛,多掉价啊,你条件不差,得让对方追你啊。”
向楠翻了个白眼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女生就不能主动追求幸福吗?新时代了,人人平等好吧。”
她也没管他的反应,再跟他多一句嘴,就是耽误她的时间,她步履匆匆地离开公司,打车赶往祁大。
程如珩今天下午都有课,他大概会待在办公室,现在是午休时间,校园里走动的人不多。
向楠早就打探过,文学院任课老师的办公室在哪儿了。
她找到文学院的楼,搭电梯上去,右拐直走,右边第二间就是。
办公室的门没关,里面传来说话声,先听到的第一道,很容易分辨出来,是程如珩的——
“你这一块的论点举证不足,显得结构很松散。你所有的分论点都要围绕着你的中心论题展开,而不是想写什么写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