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承认,有抵触心里存在。
这是她保护自己、保持理智的一种方式,能够不被情绪左右。
她再清楚不过,一旦承认自己的这份感情,那些被她刻意忽视的、封闭住的情绪就会猛烈决堤。
以她匮乏的感情经历来说,她是无法处理这些令她痛苦的情绪的。
就像梁舒栀诊断的,她对‘喜欢’的体会,还不如一个健全的六岁孩子。
既然处理不了,就干脆封存起来不去理会。
她宁愿坚持从未喜欢过,也好过,在秦之朗死了之后才幡然醒悟,她一直是喜欢的。
更加接受不了,因为她的一时冲动提出分手,导致秦之朗的死亡。
苏见绮闭眼做了个深呼吸,沉默着喝光了杯子里的果汁。
氛围逐渐变得凝重。
程溯明白自己说错了话,后面的吃饭过程他都一言不发,吃完饭后,立即跟她道了个歉:“对不起,是我说错话了。”
这时,苏见绮的情绪差不多恢复好了,饶有兴致挑眉:“你说错什么了?”。
她对自己的情绪和理智有着可怕的控制力,现在心境就是一片没有任何波澜的湖面。
反问这句话,不止是程溯脸红的样子太有趣,想逗一逗。
更重要的是,整个吃饭过程,她都没有感受到秦之朗的存在。
可以说,这顿饭除了和程溯讨论凶手的线索,还有一半的原因是想试探他的态度。
而他却一反常态的消失了?
为什么?
她正在分神思考,程溯紧张得眨了眨睫毛,乖乖回答:“……对不起,我可能不该提你的前男友。”
苏见绮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,秦之朗还是没有反应,也没有出现任何视线。
“没关系。”
她无心在这件事上纠结,迫切想要知道自己有没有玩脱。
于是在程溯提出送他回家时,她没有拒绝,两个人一齐坐在出租车的后座。
狭窄的车内空间,哪怕他们一人坐在一边,气息也在不断交织循环。
程溯身材高挑,坐到后座不得不将修长的腿部微微岔开,为了与她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,他将身体克制到僵硬起来。
苏见绮漫不经心扫他一眼,他耳根蔓延到脖颈的红度就更深了几分。
程溯可能出了一些汗,洗衣液的香味也随之变得浓郁。
平心而论,她不讨厌这个味道,但也没那么喜欢。
她想到了秦之朗身上的气味——辛烈的木质香盖过了他本身的焚香味,所交织的尾调有一种特殊的余味。
很复杂,时而轻盈时而浓烈。
硬要形容的话,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阴暗、锋利又危险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