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笙喉咙似被狠狠掐住了一般,呼吸都滞在胸膛里,有些喘不过气来,倏然涨红了脸。
他一双手微不可查地蜷紧,手背青筋暴起,垂着的眼睫却始终不肯抬起。
赵夕妍却不打算放过他,就那么静静望着他,等着他说出答案。
容宁看着眼前情状,只觉心口闷痛,酸涩难言。
赵夕妍轻轻地一句话,绵密细针似地,明明是冲着林笙,却偏偏扎进了她心口。
她忽然觉得好可笑。
可她还未扬起唇角笑出来,那笑意已化作眸底的湿意,模糊了视线。
三人对峙着,各怀心思,谁也不肯先打破这份沉寂似地。
屋内寂静极了,天光漏进雕花窗棂,恰好拢在容宁身上,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。
明明是初夏的时节,她却恍然如坠冰窟,寒意直逼心口。
几人都长久不说话,寂静地隐约能听见垂首候在房门口宫人们屏息的些微气音。
赵夕妍久久等不到回答,眉头一点点拧紧,眸中陡然生出恼意。
“怎么。”她望着林笙,骤然喝道:“说不出来吗?”
惊雷似地,震得林笙身子一晃。
他指尖蜷得极紧,甲缘几乎嵌进掌心。
片刻迟疑后,他艰难启唇,拱手垂首,字字都似从喉咙中艰涩碾出来似地。
“公主天人之姿,国色天香。拙荆”他咬牙,“不过蒲柳之姿,岂敢同明月争辉。”
似有凉风透过窗棂吹了进来,掠过容宁心口,她胸腔起伏,攥紧衣袖。
赵夕妍听了这话,眸光一转,冷笑自殷红饱满的唇瓣间逸出。
带着些许不屑讥讽,“是么?”
“既然如此,你为何执意不肯休弃了她,做本宫的驸马?”
惊雷似地,轰然炸响在众人耳膜里。
林笙骤然倒抽一口凉气,呼吸一窒,猛地转头望向容宁。
她正怔怔望着他,瞳孔震颤,眸中尽是不可置信。
那一眼,直刺得林笙心口骤痛,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他慌乱收回视线,胸腔几乎要炸开似地,他赶紧上前一步,拱手急切道:“微臣已有妻室,微臣的妻子并无过错,岂能休妻?”
他缓缓抬眸望向赵夕妍,眸光决绝,“公主金尊玉贵,乃千金之躯,微臣实在不堪匹配,不可高攀。”
气氛瞬间凝固。
赵夕妍眸中寒意骤盛,唇角勾起一抹凌厉弧度,“你说的如此冠冕堂皇,一堆大道理,满口仁义道德。”
她嗤笑一声,清脆刺耳。
“若不是本宫,你早死在万人坑里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