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终于又有了一个温暖的家,有了可以依靠的爱人。
风渐起,夜风裹挟着寒意吹拂在两人身上,唤醒陷入回忆的林笙和容宁。
容宁心如刀绞。
满院蔷薇犹在,爱人也在身边,却已然换了天地,物是人非。
林笙拥她入怀,余光瞥见小几上冷掉的酿鸭子。
“你做了酿鸭?”他笑了笑,“是因为想我么?”
他低头看她,“我最爱吃酿鸭,你还记得?”
容宁登时泪如泉涌,泣不成声,几乎要躬下腰去。
林笙忙伸手箍紧她腰肢,将她捞起来,难过望着她哭到红肿的眸子,“宁娘,我不明白,我们终于团聚了,这不好么?你究竟为什么哭?你究竟”
话音未落,他指尖一颤,继而不可抑制地竭力收紧,力道之大,几乎要折断她纤细腰肢。
“那便是”他颤声,“你要赶我走的理由么?”
容宁吃痛,手紧紧捉住他手臂,抬头去看他,却见他眸光惊痛望着不远处晾晒的男人衣衫上。
那是白日里穆琰临走前换下的,容宁顺手洗了晾晒在院中,她一整日心神恍惚忘了收,就那么摊在院中的晒架上。
林笙深吸一口气,猛地放开她,脚步踉跄着快步冲进房中,刚踏进门内便瞬间僵住。
目之所及,皆有男子的痕迹。
桌上成对的杯盏,榻上成双的枕头,他惊怒拉开衣柜,里头整整齐齐叠放着男人的衣裳。
他目眦欲裂,又一连去了厨房和柴房,角角落落都寻了一遍,再疾步走到院中时,容宁已然瘫坐在地,哭干了眼泪。
“他在哪?!”
林笙俯身,捉住容宁衣襟,原本清冷的眸早已失了冷静端方,“他是谁?你说啊!”
“那是我们的喜床,是我林笙,同你容宁的喜床,你知道吗?!”
林笙嘶哑了嗓音,“你为何要这样对我,为什么?!”
“我以为”容宁木然盯着前方的地面,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,“我以为我真的以为,你已经死了。”
“你究竟以为我死了,”林笙眸中的泪水滑落,“还是盼着我死了?!”
他绝望大笑,捉着容宁的肩膀,质问她:“是不是只有我当真死了,才能如了你的愿?你们才能在我的家里!双宿双飞?”
容宁失声痛哭。
“好啊。”
容宁忽然被林笙一把推开。
林笙站起身来,灰白了脸色,从袖中抽出方才从厨房带出来的尖刀,俯视着地上的容宁,凄然笑了笑。
“我成全你。”
“我早该死了,我早该死在那埋尸堆里,我不该爬出来,不该回来找你碍你的眼!”
他嘶声力竭,猛然举起尖刀就往自己心口扎去!容宁骇极惊呼,再也顾不得什么,爬起身扑过去夺开他的刀,一争之下刀锋一偏,狠狠划破他腰际,鲜血倏然迸出染红了白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