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宁不等他说完,猛地抽回自己的衣袖,动作快得像避开什么脏东西。
她冷着脸,眸光疏离,“你不必解释。”
“孩子在我的腹中,你容不下他,便是容不下我。”
“那日你命人端来汤时,心里可有半分念着我?可有半分顾及这孩子?”
她顿了顿,胸口微微起伏,显然是动了气:“你让我,往后如何面对你?”
“一看到你,我就想起那碗掺了红花的汤,今日你说为了护我,才送来了那碗汤,难保哪天再为了别的,又把我们母子抛出去。”
林笙张了张嘴,想辩解,却发现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容宁深吸一口气,下定了某种决心似地。
她抬起脸,直直望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说:“既然今日把话都说开了,也没什么好瞒的了。”
“林笙,我们和离吧。”
“和离”二字轻飘飘地,落在林笙耳里,却像两块巨石砸进深潭,震得他浑身发麻。
他怔怔地望着容宁。
见她眸底没有半分犹豫,才惊觉自己一时的过错,竟把这世上唯一肯真心待他的人,推到了这般田地。
林笙脸色霎时变得铁青。
“不行!”他低喝。
他上前一步,死死攥住容宁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纤细腕骨给捏碎。
“我那般做,全是为了护着你!”
他急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,眼底翻涌着惊怒,“你当赵夕妍是什么善类?”
“她若知道你不肯服软,定会用最狠的法子折辱你!她要剥你的衣裳,送你去教坊司,让你生不如死!若没有我在中间周旋,她一早便要了你的命啊!”
容宁被他攥得手腕生疼,却只是冷冷看着他,忽然“嗤”地笑了出来。
那笑声里,满是凉薄的嘲讽,“没有想清楚的,我看是你才对。”
她用力挣了挣,没挣开,便索性不再动,只定定地望着他,“你以为我离了你,就只能任人宰割?”
“若我亲自去见赵夕妍,说我愿意自请下堂,从此回国避世,与你此生再不相见,你猜她会不会愿意助我一臂之力?”
她顿了顿,见林笙脸色发白,又接着说:“赵夕妍想要的,从来不是我的命而是你的顺从啊。”
“这样的好事,她怎会不答应?”
林笙如遭雷击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紧攥着她手腕的手陡然松了力道。
他怔怔地望着容宁,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,眸底的震惊慌乱交织在一起,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忽然,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,猛地暴怒起来,他一把将容宁拽进怀里,死死扣住她纤细腰身,声音嘶哑得几乎破音:
“你休想!”
“你是我的妻子,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