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宁却紧张极了,生怕他一句话说错,被当成奸细给抓起来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容宁屏息凝神,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。
又过了许久,林笙转身走了回来,冲她笑了笑,“成了,咱们走。”
说着,他坐上马车,握紧缰绳用力一扯,催动马匹缓缓朝城门外走去。
马蹄踏响,车轮碾过关口的青石。
随着“轰隆”一声沉重的闷响,巨大的城门在身后缓缓阖上。
容宁心下又惊又疑,也不知林笙同他们说了些什么,那些士兵竟然根本没有掀开车帘细细检查,就这么放他们出关去了。
不过她虽讶异,却也并不十分吃惊,她很早就知道,林笙那一张嘴,很是能说会道。
从前他便巧舌如簧,接触过的人里,下至懵懂孩童,上至白发老叟,都被他聊的服服帖帖,以他为知己。
细想下来,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。
每每她同林笙产生分歧,他都能够轻易三言两语地说服她,令她心悦诚服地听从他的想法。
清风撩动车帘,打断了容宁的思绪。
她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回望去,忽然生出一阵说不出的惆怅。
那高墙之内,是她的故土。
此一去,恐怕今生再难回来。
高墙里的那些人和事,终究会随风散去,渐渐湮灭。
容宁怔然望了许久,直到一滴温热水珠砸在她手背上,她才恍然惊觉自己竟然早已雾湿了双眸。
日升月落,轮转了好几次。
入境赵国时,赵国边境的官员似早早得了信儿,早已守候在关口。
望见林笙的马车驶来时,连忙迎了上来,神情恭谨,拱手行礼,一口一个“林大人”。
官员身后早已备下马车,那马车甚为豪华宽敞,车身鎏金描漆,锦缎车帘随风微晃,一看便知规格极高。
马车旁垂首候着一个车夫,亦是衣冠整肃,面色恭谨。
林笙并未理会他们的恭维,只转身轻轻掀开车帘,向容宁伸出了手。
容宁一怔,下意识地去拿风帽,林笙握住她的手,轻声说:“不必戴了。”
容宁回眸,却见林笙眉眼温柔,含笑望着她,“来。”
容宁起身,缓缓下车,原本还有些羞怯局促,可一出车门来才赫然发现,在场众人皆垂下头去,回避视线,并无一人抬头来看她。
林笙牵着她上了那辆华贵马车,扶她坐在马车里的软榻上,轻声吩咐车夫出发。
车夫得令,扬鞭催动马匹,马车立刻向前驶去,平稳极了。
马车一路驶入了赵国都城,容宁好奇撩开车帘,只见街巷渐宽,楼宇层叠,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,商贾往来,车马喧嚣,繁华热闹极了。
容宁抿唇,习惯性地攥紧衣角,林笙坐在她身畔,见状轻轻握紧她的手,拇指轻柔摩挲她手背,侧首过来,在她耳畔轻柔细语:“别怕,我带你回家。”
马蹄渐缓,稳稳停在了一座大宅前。